第三章 演武

    顾明跟着少女左转右拐，不多时已来到走廊尽头，走出廊道豁然开朗。此处是一片开阔之地，上方无遮无拦，晴空无云，下铺青石地砖，平坦无阻。顾明望去，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在场地中央，一个只有虎背雄腰背影的大汉，然后才是他对面聚集的众多少年少女，以纵横之形队列。待顾明走近时，才发现之前遇到的大汉少女正在向一个抱拳施礼，慢慢退回队列之中，少女微微撇了眼顾明，“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看他。

    顾明刚想出言问询，那大汉转过来喝住了他，定睛一瞧却吓了顾明一跳，看背影以为是个怒目方刚的中年人，可正面瞧去，只见他脸色阴沉，脑袋上瘦骨嶙峋，满脸皱纹像蜘蛛网。一个长长的鼻子，尖尖的、磨削过的红鼻头，简直像被孩子吮得细细的麦芽糖块。左眼深深地陷进去，右眼眯成一条白线。

    那中年人就是少女所说的李师李百鹰，往日他尽管不喜面前这种挑脱的少年，但好歹对方礼数齐全，对他颇为恭敬，所以也就不曾在武功上为难。可再如此重要的演武授功之日顾明先是姗姗来迟，不低头认错，后是故意表现出对李百鹰容貌上的惊恐，这等羞辱，简直欺人太甚。这李师本就不是宽容大度之人，转念间脸色更是黑了几分。

    李百鹰对着顾明冷冷问道：“顾夜明，今日演武为何迟来。”后者刚刚被惊吓一遭，忽然听到李百鹰喊出他父亲的名字，惊恐之色消失，却又愣在原地不言不语陷入沉思。李百鹰见他惊恐之色一闪而过，向他问责又低头不语，更是怒火中烧，喝道：“竖子安敢如此无礼！”心中不满之意溢于言表，顾明受到李百鹰一喝，不由打了个激灵，清醒后躬身行礼道：“李师恕罪，弟子无状，还请李师责罚。”顾明因为己父之名，终于想起一段过往之事，被喝醒之后方作出这般姿态，至于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只能延后再看。

    “嗯？很好。”李百鹰见顾明这时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倒是不好雷霆大作，不过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揭过，雷霆手段不成，自然有阳谋权变之法，前者阴沉一笑道：“念你及时认错，还不算无药可救，但峰有峰规，延误演武，不敬师道，二罪并罚，演武结束自行入幽冥洞面壁思过一月去吧。”周围弟子听到‘幽冥洞’三字，均是面色一变，顾明见到此景，自然明白这‘幽冥洞”不是一个好去处。

    弟子中顾明所遇少女出列为顾明求情，李百鹰对少女板起脸，阴森森道:“沈梦，你虽是峰主之女，却没有干涉峰规之权。就是峰主在面前，我李百鹰也是如此处罚。”沈梦还想争辩，尚未出口，却发现顾明在向她猛打眼色，示意她不要再激怒李百鹰，只好闭口不再言语。

    李百鹰见沈梦没有再出言反驳，也就不再与她纠缠，毕竟是峰主之女，弄得太僵于他亦是有害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