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想当将军的厨子，不是好士兵

    在柳坚营与蛮族交手之时，羽族东征军大本营所在的棋盘谷正自熙熙攘攘，各支部队频繁调动，知道即将展开大战，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奚洛水的斥候小队就有点高兴不起来了。小队的上次任务中，牺牲了一个新丁羽聪。而老兵翼问天，也在保护云歌的过程中，将本就中箭的右腿摔得粉碎性骨折，队医叶苜蓿没办法彻底治疗，等大伙儿带着他回营，转去了军营中的医疗院，终究还是不能痊愈，落下了残疾，以后只能跛着那只脚一瘸一拐地走路了。

    最终，翼问天领到了一张退伍证，要被送回积羽城了。他临走时，小队众人前去相送，云歌看着他的伤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翼问天走上来给了云歌一个熊抱，勒得他喘不过气来。翼问天哈哈大笑，道：“你们几个别哭丧着脸了，以后见到那群人，替我削死他们，妈的，敢射老子。”

    众人一个个上前去给他来了个拥抱，只有翼飞天在一旁贼笑道：“哥，我就不揩你油了。咱兄弟俩抱一起多恶心，徒然让他们笑话。”

    翼问天笑骂一声：“滚！”然后转身走上了返回积羽城的马车，车行辘辘，终于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回到军营，众人从感伤中摆脱出来，开始如常互相调侃。

    云歌坐在一边，纳闷地发现，经历了这么次九死一生的过程，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突破到以前苦修不得的灵虚乍现了。于是他不由得感慨，实践出真知啊！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突破灵虚，可以感应天地灵气了，也就是说以后可以修行了，云歌心情大好，决定去军营食堂吃顿大餐，犒劳犒劳自己。

    来到食堂的窗口，云歌的目光没有落到琳琅满目、色香味勾人的菜肴上，反而落到一个人身上，差点惊愕得掉下下巴。窗口那头戴白毛巾，身前挂条白围裙，手里拿着个大勺子的，不正是以前同班同学蓝风羽么？

    蓝风羽也看到了云歌，也露出了惊喜之色，走出来一把拉住云歌道：“来，尝尝我手艺。”

    云歌惊道：“我靠，这么一会儿，你就练就厨艺啦？我怎么记得那胖子带你走时，你不情不愿得跟个小怨妇似的。”

    “嘘！”蓝风羽竖着食指在嘴边一拦，目光左右偷偷一扫，见没人发现，才松了口气道：“千万别给尤二刀听到了，不然我得脱层皮。”

    云歌立马想起了那天胖子身上别着的两把风华绝代的刀，强忍住笑，装作一本正经道：“嗯，尤二刀，这名儿挺贴切。”

    蓝风羽翻了个白眼道：“你还别瞧不起人，尤二刀可真有两下子。他那把剁骨刀，能一口气肢解一头牛不带停的。另一把菜刀，能把豆腐切成头发丝儿粗细却连绵不断。”

    云歌吓了一跳，瞪眼道：“真的假的？你可别欺负我没看见，就在这漫天吹牛？”

    蓝风羽鄙视道：“我有必要骗你？现在他都快成为我偶像了，我得勤快点，在他面前混个脸熟，把他手艺学到手，练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云歌小声嘀咕：“以前咋就没发现你有这嗜好呢？哎，都说最善变的是人心，难道给胖子虐着虐着虐出病来了？”

    又听得蓝风羽一扬手，挥斥方遒道：“我要通过厨艺来升级为将军。不想当将军的厨子，不是好士兵。”

    我勒个去，什么逻辑？！云歌在风中凌乱了，心里默想：就算你厨艺练到胖子那地步，还不是一个伙夫营营长封顶。然而这话他没说出口，打击羽族未来花朵的积极性，是多残忍的行为啊！这么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的事，云歌是做不出来的。

    蓝风羽发表完理想感言，端来一盆绿乎乎的东西，亲切地说道：“来，尝尝。我做的！”他的双眼里满含着企盼。

    云歌盯着盆子里奇怪的颜色，艰难地咽下口水，一字一顿道：“你确定这玩意儿能吃么？”

    蓝风羽用很肯定的语气答道：“当然，已经有人吃过了，这是我做的第三份。”

    听到有人吃过，云歌松了口气，再听到这是第三份，云歌讶异的同时为自己的以貌取食而感到羞愧，原来这食物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啊！这么抢手，真看走眼了。

    怀着惭愧弥补的心理，云歌稀里哗啦一口气把这盆不知是汤还是粥的东西喝完了。

    唔，唔，云歌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蓝风羽殷切地问道：“味道怎么样？”

    云歌含含糊糊道：“我能问下，前两位喝这玩意儿的英雄是谁吗？”

    蓝风羽快活地笑道：“都是老同学啊！第一位是艾池，那天我第一次做这种牛黄婆罗粥，刚好遇见他，便让他来尝了下。可他好像有什么急事，只喝了一口，就转身急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