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染沙,凋年华
此刻,羽族阵地上的厮杀也已然白热化,双方完全陷入了混战。奚洛水与冷缘、小叶三人组成小小战阵,以奚洛水为箭头,朝伍长所在方向杀去。 伍长身陷一个战团,与两名羽族士兵一起对抗六名兽人。两名羽人似乎是新兵,在敌众我寡之下,刀法颇为散乱。伍长一人抵挡住三名兽人,饶是他刀法纯熟老辣,也颇见吃力。 奚洛水大喊一声:“伍长,我们来了。”冲上前一刀砍去,替伍长分担了一个兽人。冷缘也回复冷峻神色,拦下了另一个兽人。叶苜蓿拔刀在一旁掠阵。 伍长登时轻松许多,哈哈笑道:“看来小姑娘医术不错,你小子刚还半死不活,现在就活蹦乱跳跟只兔子似的了。” 叶苜蓿抿嘴一笑。伍长一腾出手来,刀势登时犀利许多,三下五除二砍翻对手。 忽然,羽族阵地北面烟尘大作,地面震颤不止。羽族的战士们面面相觑。 兽人军中,陶遥闭目自语道:“邻水镇的仇,还是交给他们自己来报吧。”原来陶遥来之前,已经派出探子将消息传给邻水镇妖族守军。这场战役本因邻水血案而起,邻水妖族守军自然不甘落后。邻水镇的妖族挥师南下,借无忧小道,兵锋直指狼图腾谷口,与狼谷远征军一起夹击羽人来了。 突如其来的邻水兽人军团对措手不及的羽人右翼的第二战团展开了猛攻。奚洛水所在伍正是第二战团。才刚大占上风,眼见能把攻入阵地的敌军驱除,片刻间就强弱易手,羽族第二战团压力剧增,在兽人的生力军面前伤亡惨重。 奚洛水又砍翻一名兽人,后退一步,与冷缘背靠着背,他听到了这个冷峻青年也在大口喘息。从清晨厮杀到现在,已过了好几个时辰,大伙儿体力消耗都很大。叶苜蓿被伍长和几人护在圈中,也不停地手挥指诀,调动天地灵气为众人恢复元气。 一名异常强壮的兽人冲到奚洛水跟前,手中狼牙棒劈头盖落。奚洛水正自喘气,本能抬手一刀隔去,哪知久战之下脱力,刀与狼牙棒相撞却给敲落在地。 眼见狼牙棒要砸在奚洛水天灵,冷缘察觉到不妙,转身一刀递出,一声脆响,冷缘手中翼击刀也给打落在地。那兽人一声低吼,狼牙棒一抡,又是当头砸去。 伍长已然赶至,右手一刀围魏救赵,直取那兽人胁下,左手推向狼牙棒杆,想把狼牙棒带往一旁。谁知那兽人膂力强劲,伍长左手一拨未能动摇其丝毫,兽人反而在中途一顿,狼牙棒横扫,直打在伍长左胁,将伍长扫飞了出去。 就在狼牙棒快扫中伍长的瞬间,伍长手中翼击刀变撩为刺,扎在了兽人项下,入rou尺许,几乎从后背透出。兽人一阵嘶吼,脖子下鲜血狂喷,眼见是不活了。 奚洛水与冷缘、叶苜蓿顾不得看兽人,急忙向伍长跑去。 伍长平躺在沙地上,嘴角和鼻子里都涌出了鲜血,被狼牙棒砸中的左胁血rou模糊。叶苜蓿也不用吩咐,立马凝聚天地灵气配合草药渡入伍长口中。 奚洛水大喊一声:“伍长!”声音有些嘶哑。 伍长咳了口血,把草药也咳了出来,微微笑了笑:“人老啦,没用啦,居然给个小兽犊子搞死,真不值当。” 奚洛水立刻大声道:“伍长,你说的什么话,你会好起来的。” 伍长摇了摇头,道:“我自个儿知道自个儿的事。你就别安慰我了。” 奚洛水与冷缘一齐望向叶苜蓿,后者已然察觉伍长被震破了内脏,一脸黯然,红着眼睛摇了摇头。 奚洛水只觉眼眶一酸,心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闷得慌。冷缘在一旁默然不语。 伍长对奚洛水道:“把我右肩的羽毛摘下,戴你肩上去,从现在起你就是伍长了,要把他们几个活着带回去。” 奚洛水擦掉将要流出的泪水,强笑道:“伍长,您放心,我会把这群猪带回去的。”说着从伍长右肩摘下那枚象征伍长军衔的黑铁羽毛肩章,别到了自己右肩。 伍长轻轻笑了笑,又咳出几口血,目光望向了天空。天色渐暮,夕阳如血,把天边映得艳红,犹如新娘子的盖头,伍长忍不住轻轻哼起了不着调的曲儿:“竹林深处的小村庄,夕阳下村口的俏姑娘,搭着手儿在张望,哎呀为何还不见郎,不见郎。。。。。。” 天空仿佛倒影出那个红着脸儿张望的姑娘,十年过去了,倚竹村口的你,还在等我么。伍长喃喃自语,声音渐低,终不可闻,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天边,残阳如血。 风之诺身陷乱军之中,一改儒雅之风,长枪神出鬼没,但凡接近他身边一丈的兽人,一一给捅翻在地。在酣战中,风之诺微一侧耳,脸上色变,他感受到来自北方的震颤,知道谷口羽族守军只怕难以抵挡兽人的夹击了,这样自己这伙骑军在谷内拼命也失去了意义。于是,风之诺不再犹豫,暴喝道:“速退!”自己一马当先,返身往谷口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