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归雁看
转眼已经是三年多,掠过生活的凌厉和艰难不说,早就学会了看开。 闲庭信步,院子里面的海棠花事已经快要结束凋零了,看着这满地的落花,早就没有了少女时期的悲春伤秋,如今走在这些凄清的景物之中,已经无法再沾染一丝的悲凉气息。 应儿现在还是最忙的一个,雪章喜欢粘着她,连梅茵那个小小的个也喜欢跟着哥哥一起凑热闹,孩子是自己闲暇的时候最大的安慰了,但是自己却没有更多的时间陪在他们身边,自己转来转去没想到最后还是回到了金陵,真是命运弄人。 三年前的坎坎坷坷自己都已经懒得去回顾去想起了,事实上很多事情在自己的心中都已经淡退了痕迹,在经历一些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执着的,现在想想,其实真的没有什么。但是人不是生来就参悟的,就像是一个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孩子,只有摔倒重复之后才会学会和懂得,二自己似乎也已经累积了足够的教训。就这样,在跌跌撞撞之后,年华就这样像江南的水一样溜走,潺湲潺湲的悄无声息似的,但是真的没有声息吗,也是有过波澜的吧,但是现在回头去看,已经平静。 花开了一年又一年,看花的人还是自己一个,但是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个。 那一年的风雪很大很大,困在深山里几乎要被漫天的风雪埋葬一般,收留自己一家的人野因为灾难的天气家中生活开始变得拮据,哪怕身上还有一些首饰可以典当,但是困在深山之中也换不来食物和衣物,最后那大嫂跪在了自己的面前让自己一行离开,求着自己不要连累了他们。 那是不能怨恨的,因为那对朴实的夫妇在自己家破人亡之际伸出了援助之手收留了自己一行人,之所以逼迫自己离开也是迫不得已,但是哪怕知道如此,可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夫人,一个瘦弱的丫鬟抱着一个孩子,一深一浅的走在齐膝盖深的雪原中,还是不可避免的成为了自己最深刻的记忆,因为在那一场大雪中,应儿的手脚几乎因为寒冷而废掉了,孩子也只有奄奄一息,而自己也差点葬身在那样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雪中。 至今,董清姝仍然不知道应儿那样一个娇小的人儿是如何将昏迷流血的自己外带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离开那座深山的,最后她们还是回到了沧月楼,二娘见怜,收留了自己。 三年了,二娘因为年纪大了,楼里的事务已经在没有心力经营,而这时候翘楚假相公的名声已经在整个秦淮传开了,但是她仍旧是我行我素,一如当年的翘楚,但是哪怕如此,究竟还有什么是原原本本的当年呢?维持的假象谁有一双慧眼可以看得分明,时间过去了,带走了一些深刻,也留下了一些痕迹,就是这样,像是一个强悍的男人将你一把推倒然后一把甩开,让你毫无还手之力,往往这样的时候,要做的不是挣扎着要挽留什么,因为你什么也留不住,你只要冷眼看着,漠漠的听着,让自己的心硬着,然后你就不会受伤害了。 昔日的沧月楼已经变成了今天的飞雪阁,昔日的名妓今天仍然是名妓,时间仿佛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丁点的痕迹,但是那样一张面容比起五年前的天下扬名,更加多了几分风韵,那样的韵致是模仿造作不出来的,只有真正在生活洗礼下才会成就的风骨,不是不解世事,只是世事已经太圆滑,不是不解风情,只是一颦一笑早就是无边的风情。 董清姝七年来成就了一个不老的神话,也成就了一个风月场中经久不衰的传奇,现在的董清姝仍旧是千金难买一笑,那样的笑已经褪去了青涩,已经风情万种,蚀骨销魂。 传言那么多,那是真正亲见佳人的却是寥寥无几,王梓显就是站在听说之流的一个,加重虽然富庶,但是真的要自己掏出一千两黄金只是见上那名妓一面,总觉得那样的代价太大,哪怕自己见足了世面,面对友人的提议仍只是淡淡付之一笑。 王梓显家世显赫,往往这样家世显赫之辈自小家族在为人处事,城府机算方面的培养必然也是下了足够的功夫,王梓显觉得与其自己变成那董清姝的恩客,还不如自己借助董清姝在风月之中的影响力拓展自己在南方的势力,大多数权贵之流都喜欢流连风月场所,而那风雪阁更加是风月场中的翘楚,想到这里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行,依靠风雪阁而接近江南名流一定是一个事半功倍的方法。 王梓显是一个想到就要行动的人,于是当夜便遣人去打听了那飞雪阁的底细,而自己也去到了那飞雪阁之中,就算见不到那董清姝,去见见那远近闻名的飞雪阁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