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高人

    魏德乐含笑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茅场晶彦听的直紧皱着眉头却又无可奈何的连连点头。

    “你说的不错。如果一个男人早早地就知道了他有好感的那个女人的性格与思考方式。十有八九，他会把那个女人给收藏起来。有这样的机遇却没有动手的几乎是绝无仅有。”话说着，茅场晶彦撇了一眼魏德乐，眼里露出一种古怪的神情。

    魏德乐被茅场晶彦的眼神弄的心里极不自在，他盯着茅场晶彦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哼，我可没有什么毛病！正如你所知道的，我在我的那个世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茅场晶彦反而被魏德乐盯得发毛，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虚汗，才一脸郑重的问：“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

    魏德乐再次大笑起来，他扶住腰，差点没岔气的道：“为什么？不为什么！你看，即使我不说，你也知道。”

    茅场晶彦摇头，“不，说和不说不是一个概念，这是关乎态度的问题。你即使知道我可能甚至已经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只要你不说出来，那么我就只能靠主观的臆断。而作为一位科学家，这种来自主观的猜想，很多时候对我来说是没有多大的可信度的，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魏德乐一脸的无所谓，“如果我不说，那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分别？而且，如果我隐瞒真相，那么你会为了求证自己的猜想，时时刻刻都会来试探我。与其这样的麻烦，倒不如我干干脆脆的说出来。”

    “可是这是关乎死生的大事，你就这样告诉我？”茅场晶彦难以置信的说道。他的一双处事不惊的眼睛都瞪圆了。

    魏德乐没有回答，只是指着地上的野草，高深莫测的道：“顺着我指的方向，你看到了什么？”

    茅场晶彦大惑不解，他朝着魏德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一株绿意央然的淳草，高不及五寸，细小娇弱，在风中摇摇摆摆，仿佛下一刻就要随着风去轻吻天空。淳草是SAO里很平凡的一种小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是因为魏德乐那神神秘秘的话，茅场晶彦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可是他最后的结论还是只有一个。那就是一株普普通通的小草，在SAO里遍地都是。作为一个认真严肃的科学家，茅场晶彦还是绷着脸说出了他观察了好久才得出的答案，“那就是一株平平凡凡的小草。”

    魏德乐听到茅场晶彦这个答案，没有说话。他伫立在风中，一头才刚刚遮住耳朵的短发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穿着的红色斗篷裙角飞扬。残阳撒光，红色的光芒落在魏德乐的身上，茅场晶彦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已经不再是魏德乐那个稚嫩的少年，取而代之是史书都无法隐藏的大贤。

    他伸出手，往虚空一握，仿佛要把风给抓在手里。他没有回头，声音却传来过来，那是极为优美的句子，却又带着哀伤的色调，“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茅场晶彦不知道魏德乐口中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仅仅只能听出那话里nongnong的悲哀。音乐没有国家的界限，经典的话语却又有界限吗？

    茅场晶彦张嘴刚想说些什么，魏德乐便回过头来，他眼神迷离，脸上是掩不住的哀伤，“这句话的意思是，朝生暮死的菌草不知道黑夜与黎明。春生夏死、夏生秋死的寒蝉不知道一年的时光。”

    茅场晶彦感觉自己仿佛经受了晨钟暮鼓，一种明悟浮上他的心头。他忍不住大叫，“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

    “是。”茅场晶彦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明白了什么？”

    “我们都是朝生暮死的菌草和寒蝉，自以为是，坐井观天，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能明白这世界是那么的大，那么的广阔。”

    顿了顿，茅场晶彦接着道：“我也终于明白，您告诉我这些可以窥真的事实。您是想点醒我，我却一直在执迷不悟，真是枉费了您的一番苦心。”茅场晶彦说到动情之处，泪珠不停地涌下，仿佛断了线的珍珠。

    魏德乐咽了咽嘴里的唾沫，嘴角抽动了数下。他仿佛一个苦念女神数年的**丝在离开之前下定决心要向女神告白，结果被告知他喜欢的那个人是伪娘一样。魏德乐的内心是崩溃的。他说这些话的原意是我就是那个普普通通没有一丝反抗能力的小草，不把这些说出来，还能拿鸡蛋去碰石头嘛。至于以后怎么办，你看着办吧！

    好在魏德乐的脑袋还是非常灵光的，虽然听到了出乎意料的回答，魏德乐还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嗯。我早就知道你天赋异禀、七窍玲珑、聪明绝顶，只是有了知见之障，所以才来提点你一番。如果没有出乎我的预料，你没有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