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谜底
两人叹毕,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见地藏王还在长吁短叹,无常不禁笑道:“这些离离散散,我们俩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主子的脾气喜怒无常、变化多端,我们这些下属那个不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生怕稍有不慎便被她给杀了。那些人不识人,有眼无珠,把转轮王那个祸害给抬举了上去,或者又愚蠢无比,目光短浅,死到临头还醉生梦死,死了也就那样。” “这些年来,上的上,走的走,死的死。可惜就是没有一个聪明的。不想你,蜗居在这小小的启明市里,红尘炼心,勤修佛法。今日我刚一进城就知道你的阵法、佛修又进了更上一层楼。” 地藏王也不再拉长着脸,哈哈大笑起来,“莫道我如何如何,无常,你怕是比我更强上三分。我这个地藏王也还是第二任,总个道内怕也只有你还是第一任。她对我们这些叛徒固然不是冷眼相加,横眉冷对,也还是不温不火,随意宰杀。” “而且我的阵法又有什么长进?这布下这个阵法的可不是我啊!在阵法上有这样造诣的······” “是牛头马面。”无常接过地藏王的话说道。 地藏王点点头,“可不就是他嘛!” 无常吸了一口气,“他也来了?” 地藏王低下头,叹了声,随即用脚一踩这禅房青砖铺就的地面。只是轻轻的一踩,可是这房间仿佛是天塌地陷一般,空间像是一面古朴的青铜镜一样开裂,成了碎片。血液好似铺天盖地而来,一瞬间布满了无常的视线。血色的浪花直击那蔚蓝如海的天空,像是传染般将天空涂成了血红色。 血海一阵翻滚,从血液之下竟升起一片荷叶,荷叶初时极小,但每经一秒便变大上几分,到了后来,总个海面都被荷叶占住。仿佛只是刹那,荷花开了,这花却不是周敦颐笔下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这荷花猩红无比,貌似人皮,大小恰似人脸,共九千九百九十九片,却又片片各有异香,或清或浓。 荷花之后便是莲藕,这藕却又非在血海之中,出于荷花心蕊,形似棺材,不多节,一人高,乌黑发亮,向前靠左处有一丝细缝,只是迷迷糊糊,不大真切,共千余个。 忽的,藕似乎受到了刺激,前面的细缝猛然增大,像门一样的打开,露出里面的内容物来。分明却是人,死人,只是个个藕中大不相同。有头颅爆裂的,有舌头伸长的,有嘴唇乌黑的,还有些干脆就是手脚四肢和头都姴了开来,也没有皮肤的遮挡,好似被剥了皮血淋淋的野兔。 他们也还是有些相同的,脸部都是一样的脓肿,看不清五官的差别,总个面部活像是一堆烂泥上面插了几根毛。 明明是这样诡异的情况,可无常却不怎么惊奇,只是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尸体,不知在想着什么东西。 地藏王却没有嫌弃,他迈着步子,缓步走到尸体之前,拍着其中的一个,一脸真诚的说道:“我能熬下这么漫长的时间,靠的就是这东西啊!”尸体却不是死的,地藏王一拍,它就叫了出来,声音甜美,宛若。 无常却紧皱眉头,“你在这又建了一个归墟,让她知道,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也难怪牛头马面会来,这些年,启明市虽然一直在死人,可是偏偏没有什么鬼魂到归墟去。唉,他真是好运气。” 地藏王点点头,“牛头马面虽然智力不是顶尖,可是这运气倒想是聚集了两个人似得。不过,他到这里来,也没有说什么。毕竟都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年,他和我固然没有什么情分,可是也没啥子仇怨。” “再说了,她的本领大着呢,不说死神的《因律果杀大法》,融合了神道佛支的精华。忘川的《遗忘心经》那更是贯穿了魔道忘情宗的骨髓,怕是魔神的《忘情录》都融进去了。如此种种无需多言。这样一个神通广大的人,我想我在这里的事也瞒她不过。她要杀我,早就杀了。” 无常却摇了摇头,“她虽然强,但比起诸子还是差了点,更不要说那些处在顶峰的魔道巨擘、诸神、医子。连天下第一的乐神,这个掌握史书、算古测今的第一人都不能全知全能,何况是她?她若是真的知道了,凭她的气量,断断不会放过你。除非,她想要你的成果,想要借着启明市这个试验地来看看因果之力来修改《因律果杀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