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剑之谱25西门风云
青山脆,朝阳烈,山间小道清风吹。花草一斜鬓发飘,额间汗颜顿清凉。 行在往南山寺的路上,背上背着背椅,背椅上稳坐着深爱的姑娘。一心治疗背上人之讖念跋山涉水。已经在走了两天,那裘白心中虽然决意要往南山寺,心中却念念不忘那广陵眉头不展的样子,那裘白心中愧疚,一直在脑海里寻找愧疚的出口,却一遍又一遍的使内心更加难受。变得沉默了,在山里之中沉默不语。那霜雪心中更是煎熬,她觉得自己碍了裘白的前程,四年那么长久,心中默默的哀伤。两两皆沉默不语,那山林鸟语,不觉清脆,那路边花香,不觉得宜人。行走的人行走,背椅上的人靠着背椅。 柳暗花明,渐渐又行至一处村庄,村庄泥房数处,被一处处良田分割,散落四处。田边的草绿油油的,田地里开始种上了新苗。一汪汪养育新苗的田水在阳光下发着鳞鳞的光,太阳不大,也不强烈,但却温暖,一个令书生倦睡,却令农夫愉悦的季节,农夫种下希望的苗,盼望着秋天的收获,想到收获丰衣足食,与爱人孩子在饭桌上美美的吃着家常饭,少有忧愁,那种稻田守望者简单却实在的幸福感。那温暖的阳光射在身上,田水的鳞鳞印入眼里,裘白微微睁着眼,走着走着,竟也陷入了呆滞,又是一副令人沉醉的氛围,与那涓涓流水,早晨扑腾的饭层不同,前两者听着声音入神,后者看着鳞鳞之光,却同样那么容易让人暂时沉醉。那种感觉很好,什么都不会去想,什么都暂时忘记,无喜无悲的感觉,裘白常想,无论是涓涓流水,还是翻腾的饭层,这是大自然的感觉,所谓道门里大道初音的感觉吧,又一如佛经里,梵音如海潮之声吧,最让人静心。直到走过数亩良田,裘白方回过神,抬头看看四周,看见四周田地都种上了新苗,左边的的田地还未种完,地里散落着几捆新苗。田地里干活的人都坐在田埂边上小憩。年老的男人盘腿坐着抽着烟杆,年轻的男子脱下草帽,抓在手里扇风,年轻的女人提来茶壶,拿着碗往里面倒水,然后递给年轻的男人。那年轻的男人猛喝一口,结果呛得不行,猛的咳嗽,年轻的女人咯咯笑着,年老的男人也哈哈大笑,年轻的男人很不好意思,一把拉过了年轻的女人跌入怀里好让她也觉得害臊,那女人脸红着推开了男人。裘白目不转睛的看着。霜雪也扭过头,同时也看到裘白目不转睛的看着。裘白看得很是入神,看到对面年轻的男人与女人嘴角也露出一抹微笑,霜雪见裘白笑了,也舒展了眉头,刚想也露出微笑。那裘白忽然察觉到霜雪的投来的余光。笑脸渐渐平复,而后又恢复了一丝忧愁,便把头又转正,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霜雪舒展的眉头,顿时又紧凑了,转正脸后依旧那么沉默。但心里却更不平静了。霜雪此时此刻反复的在想着刚才裘白忽然又忧愁的脸,“那是因为看到我才忽然忧愁了吗?”霜雪心中牵起了思虑“因为我拖累了他,所以看到我让他不开心吗”心里犹如生梗,一个不经意的表情怎么想都觉得无法释然。 走了许久,靠在背椅上听到裘白粗重的喘息声,霜雪细细地听着,希望能从喘息里听出裘白的心声。粗重的喘息,好像是在叹气,裘白叹气了吗?再听好像又只是喘息。再听那分明就是在叹气。霜雪心中难受,感觉自己好像是个罪人。霜雪流下了眼泪,心里很难过,一路而来,想着裘白的沉默,觉得裘白很过分,她想让裘白知道自己很难过,便啜泣起来。几声啜泣,裘白转头问道:“怎么了,哭什么?”声音却是那么温柔,霜雪摇摇头。裘白便又转正头,又保持沉默的行走。那霜雪更不依不饶,啜泣得更大声些,因为她没有听到宽慰的话,她觉得要是在过去,这时候裘白因该从后面搂住自己的腰,然后可劲的说些甜言蜜语,一直到自己脸红到哭不出来。竟然一句宽慰的话都没有说,霜雪觉得裘白开始讨厌自己,因为自己这无可救药的病,拖累了他的前途。 裘白还在反复的想念着广陵那不展的眉头,内心极度的愧疚,以至于有些垂头丧气。失去了对事物的敏感,一路而来,都在反复的寻找让自己宽慰的出口。 天边的云彩变得阴暗,看那花草不再随风欢呼愉悦,静静地感觉世界,此刻的世界没有多少快乐,满腹苦难。忽然间感觉自己什么梦都没有了,曾经想过衣锦高堂,过上不亚于广陵的生活,如今好像真的如梦一般,大概做了个长久的梦,如今双亲先亡,后所爱之人被讖念左右。刺痛心房的现实让人清醒得垂头丧气。心中那个长远的方向没有了,那个计划了许久熬出头风风光光的理想被耽搁了。听得背上人一声啜泣,稍稍回神,探问缘故,却已经不似之前那么敏事。只当是一般苦痛,病得凄凄落泪,便道:“我定能治好你。” 入夜,寻得城中一处馆邑,将霜雪靠在床头,坐在床头给霜雪喂食薄粥。霜雪无精打彩,看着满脸愁思的裘白,吞了几口粥,摇摇头,再难下咽。裘白便放下碗,准备休息。在地上铺开了一张席子。霜雪躺在床上扭头见了,便道:“床上宽阔,为什么不上塌。” 裘白抬头,依旧亲切的说:“没关系,让你一人睡舒服些。你的病要紧。” 整理完地铺,白便吹灯睡了。 霜雪心中难受,又生多虑,心想:“莫非嫌弃我,所以都不愿意上塌来睡。”又默默的流出了眼泪。 晨曦,阳光明媚,早早就起了身,又喂食霜雪一些薄粥便又背起背椅上路了。行至瘴气丛生之处,沿路探问了几户人家,得知了路径避开瘴气。在林间道边吃了些馒头,又行了一下午,至一处村落,花了些银子往村中一户人家暂住。次日上午便行至临江城,那处少数民族地处。行至城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路听过络绎不绝的吆喝。裘白开口问道:“吃了这么多天粥,想不想吃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