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弗拉德三世的遗产
亚历山大听说过龙骑士团这个名字,他知道这个骑士团是起源于波西米亚的一个颇为神秘的半武装宗教团体,这是个信奉公教,可在行事上却颇有东方色彩的奇怪团体,这个骑士团早年是由一群为了保护教区而组织起来的一个武装僧侣团,在胡斯战争起来,他们选择站在了教会一边,不过战争的胜利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相反因为对他们行事作风的质疑,教会把他们与胡思派相提并论。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那些武装僧侣在和当地贵族们联合起来之后,认为自己对教区的贡献足以能让他们单独获得由农民们上缴的税收,而加入龙骑士团的贵族们也很愿意花钱供养这么一支作风彪悍,为了钱可以不惜一切的武装僧侣部队。 事实上到了后来这个骑士团已经变成了瓦拉几亚北方,特别是匈牙利与特兰西瓦尼亚一带的一个格局势力,很多贵族秘密加入这个团体,希望能得到他们的保护。 而这个骑士团以信仰的名义不断招揽和扩大自己势力的同时,也积攒了大批的惊人财富。 弗拉德三世曾经秘密加入龙骑士团,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能够改宗,然后与他后来的公教妻子结婚。 弗拉德三世当初作出这个决定的理由很简单,他在瓦拉几亚的统治越来越不牢固,而来自匈牙利的入侵和奥斯曼的威胁让他的统治更是已经摇摇欲坠,为了获得波西米亚人的原谅和支持,他选择改信公教,同时通过与一位波西米亚公主的联姻,他稳住了自己看上去已经朝不保夕的地位。 就在这个时候,弗拉德三世为了能得到支持加入了龙骑士团,同时向骑士团捐赠了大批的财产,有传言说为了得到骑士团的支持,让那些贵族为他在波西米亚国王面前说上几句好话,弗拉德三世几乎搬空了他收藏在施瓦拉城堡的所有财宝。 只是这样做的结果,这位以残暴统治闻名巴尔干的暴君并没有换取来他渴望的支持,甚至在他刚死不久,他的儿子采佩斯就被从骑士团庇护的一块小领地里驱逐了出去,然后采佩斯经过了很多年的流浪之后才得以回到故乡。 对于龙骑士团这种收钱不办事的行为,熟悉他们的很多人其实很不为然,但是人们也知道这个骑士团不但在当地势力庞大,更因为多年来敛财有术很是财大气粗,这就人们并不愿意得罪这个已经逐渐从一支准军队逐渐向着一个武装财团反向转化的有理团体。 亚历山大知道龙骑士团,除了因为对有着“初代吸血鬼”原形之称的弗拉德三世的了解之外,还有就是普拉托在这段时间来对这个盘踞在瓦拉几亚北部和匈牙利南部的古怪团体的细致描述。 普拉托带着钱和关系来到瓦拉几亚后就开始大手大脚的到处挥着手里亮瞎一群人眼睛的大把金币指手画脚起来,这自然引起了龙骑士团的注意,同时他们因为警惕而走出的种种反应也都很快进入了普拉托的视线之中。 那时候的普拉托还只是一心惦记着多赚些钱,所以对于忽然出现了个神秘的竞争者他当然十分注意,不过这倒是让他渐渐了解到了龙骑士团在巴尔干的一些举动。 可以说,这就是个拥有私军的秘密商会,只不过他们的后台不是那些有钱的富商,而是一群当地大大小小的贵族。 当听说对方是龙骑士团的使者时,亚历山大的神色微微一动,他示意谢尔收起武器,然后走到那人面前。 “我不能不说你们让我想起了前瓦拉几亚大公弗拉德三世,”看到那人听到弗拉德三世的名字露出个无奈样子,亚历山大没有再理会他,而是看了看树林和远处的高坡“我想知道你们就是这么想要和见面的吗,或者这是你们特有的习俗?” “公爵,你可是个大忙人,”那人高高举起手臂以一种奇怪的快慢节奏来回晃动了几下,随后坡地上的那支队伍先是慢慢向后退去逐渐消失在坡顶,接着树林里的人影闪烁,除了几个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其余的人却都很快隐入树林不见了踪迹。 亚历山大看着那几个人,看着那人脸上露出的得意神色,他知道这应该是这些当地人在向他示威。 这些人对这里的每一座山岭,每一条河流和每一片丛林都了如指掌,这就给他们的敌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历史上即便是在统治了这里几百年后,奥斯曼人也依旧没有能完全掌握住巴尔干群山里的所有土地,很多地方更多的是以一种被默许的独立方式度过了漫长的奥斯曼统治期,而即便是经过几个世纪之后,这片土地上的人也依旧因为有着自己颇为奇特的种种习俗和完全不能与外界相处而显得过于古怪的性情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一次又一次的麻烦。 “我们希望能和您谈谈,”那人向亚历山大说,他和其他几个人站在一起,因为都有着一脸样式相同的胡须,乍一看上去似乎完全分不清他们谁是谁“我们是骑士团派来的使者,而且我们是自愿来传口信的,所以您不要指望用行刑逼供就能让我们说什么,或许我们因为忍受不住痛苦会开口,可即便那样您也没办法知道我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至于用我们的性命威胁,请您放心不会有人在乎我们的。” 那人一开口就让亚历山大有些无语,他不由想起了传说中弗拉德三世几乎从不在意对方是否是使者,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把别人派给他的使者吊死在城堡的大门上,至于其他方式的酷刑也还有很多,以至所有被派来见他的人都把这趟旅行当成送死。 或许这种行为其实并非是弗拉德三世一个人的作风,很显然在巴尔干似乎并不那么讲究不斩来使这种事,甚至在他们看来,对敌国使者的尊重恰恰意味着对敌人的恐惧和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