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谁人愿久居人下
而除了盾牌之外,在居中的持长兵器者,黑衣军和官兵一方也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 在黑衣军这边,居中的持长兵器的士卒,其实就是长枪兵。除了长枪兵,并没有其他的任何兵种。 但官兵一方就不一样了。官兵一方,居中的持长兵器的士卒,除了长枪兵之外,还有持大戟的、持长戈的、持长镋的,兵种的种类和功能,可要远远的超出了黑衣军士卒一方。那可真的是五花八门,种类齐全。 不过对此,张世华却极其不屑的。虽然从理论上讲,这五花八门的长兵器组合起来可勾、可刺、可啄、可挡,但这也不过就是理论上的事情罢了。两军激战的时候,战阵之上完全是瞬息万变。你这边一堆五花八门的兵器看起来全面的很,但你怎么指挥。 你总不能说甲队勾、乙队刺、丙队啄、丁队挡吧。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啊。 所以在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的思考之后,张世华还是毅然的打消了使用其他兵种的想法,只保留了最简单,也最实用的长枪兵。而这样一来,居于阵中持长兵器的士卒所爆发出的战力,自然也就更强了。 而且再加上日日皆cao的练兵方式和这些个百战余生的精兵悍将,所以张世华对于己方的胜利,还是很有信心的。 “看鞑子能否抵挡的住世辉的进攻吧。”开战前,张世华不由如此轻松的想着。 …… “杀鞑!”快速的组建好了方阵之后,居于阵后指挥的张世辉习惯的带着帐下士卒高喝了一声。 而也就在这般高喝声下,数以千百计的黑衣军士卒,也不由迈着整齐的步伐,带着强大的压迫力,缓缓的杀向了不远处的官兵士卒。 “五步,十步,五十步,一百步。天啊!这群黑衣贼的阵型竟然丝毫未乱,整齐无比的队列依旧如同最先列阵时一般。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对面,直面黑衣军的一些个官兵将官,心中不由的惊叹不已。 要知道,在如今这个时代,让九成九都是文盲的士兵可以看得懂旗号、听的懂鼓令,做到令行禁止,就已经是一件及其不容易的事情了。至于比令行禁止更加复杂的列阵作战,那就更是一件及其困难的事情。 即便是答失八都鲁这样熟读兵法的“名将”,为了让手下的这群文盲新兵做到如今这一步,依旧是付出了难以想象的精力和汗水。所以,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答失八都鲁手下这些个参与新军训练的将官们,更本就不敢想“让士卒可以行进中保持队形毫不散乱”这个问题。 因为实在是太难了。 在这些将官们想来,“所有的士卒身高都不一样,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怎么可能让他们都保持一样的步伐行进。”而且本身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在他们这些人想来,将一支步兵训练到“可以做到令行禁止懂得列阵作战”,这样的部队就已经是天底下少有的精兵了,也就没有在吹毛求疵般训练下去的意义了。 毕竟训练士卒时所需要花费的钱粮,可丝毫不比士卒在作战时所花费的钱粮要少。一味的求精求锐,投入和收获反而会不成正比。紧缺钱粮,且上面讨贼剿匪又催的很急,钱粮和时间都急缺的他们,自然不可能追求什么过于完美的训练。 反正在激烈的战场上,即便是扔上去一头猪,三五次大战过后,也就变成精锐了。 但他们没想到,他们平日里不屑的做法,他们的敌人却真的坐到了。 看着迈着无比整齐的步伐,如同一座山一样压来的黑衣军,一些将官抽了抽嘴角,不由的在心中暗想道:“娘的,这般训练士卒,这群黑衣贼可真是有钱的很啊。” 这些官兵将官的心中虽然酸酸的,不过如果张世华可以知道他们此时的想法,却也只能点头认同。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投入多少才会收获多少。张世华能将手下的士卒训练成如此精锐,所在军队中投入的心血和钱粮,自然也要远超于答失八都鲁他们。 说实话,自从张世华入南阳在南阳这个地方落脚扎根那一天开始,张世华就一直处于财政赤字状态。他麾下所有城池一年加起来的所有赋税,如果按照他此时投入的份额来算的话,其实只够养他兵马的三成,或者在严格一点算、去下四舍五入的话就是二点六成。 而这也就是说,余下的那近七成半的钱粮缺口,其实都是他用战争掠夺得来的红利填补上的。 因而张世华现在的局面,其实是相当尴尬的。现在的张世华,已经进入了一个怪圈,那就是“为了养兵,就必须要发动战争掠夺财富,为了发动战争掠夺财富,他就更要大肆扩军养兵。” 所以现在的张世华看似很强,但只需要一次惨败,其实就足以将没有多上底蕴的张世华给打回原形。 所以每当开战的时候,虽然张世华表面上都装出了一副风轻云淡、成竹在胸的样子。但在心底里,张世华却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恐慌和紧张。因为他实在是害怕失败,哪怕只是失败一次,他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输不起,只能赢”每次开战前,张世华都会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这般提醒自己。但在众人面前,作为千万将士的领导者和决策者的他,又只能将心中深埋着的恐惧永远的藏在心底,谁也不能告诉,更不敢告诉任何人。 在这般情形之下,他本人所承受的巨大压力可想而知。说实话,要不是在战后,有着家人和心爱之人的贴心安慰和全身心的支持,他早就扛不住了。 所以,纵然对他自己麾下的健儿和自己的兄弟有着十足的信心。可当轰鸣的战鼓敲响后,看到己方将士即将与敌人短兵相接,面上风轻云淡的他,手上却还是不由下意识的紧紧的握住了胯下战马的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