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人祸
金戎从椅子上滑下来。 背靠着父亲书案后的白墙,细细思索着。 忽听身后似乎有异声响动。 “咚……咚……咚……咚” 金戎回头,不过一面再普通不过的墙罢了。却仍有声音不断的传来…… “咚……咚……咚……咚” 这次他听的真切,轻轻叩击墙面以作回应,那头停顿了一下,却以更加急切的声音传来。 “咚咚……咚咚……咚咚……” “这……”金戎再扣三声,那边似确认了一般,声音暂停。 金戎从没有如此细细打量过父亲的书房。放眼望去,与记忆中的并无不同。 不,等等! 这……这是什么? 因着是进来缅怀先父,金戎并没有注意到,这里几时多了方玉台。乍一看之下并无不妥,只是装饰罢了。 但是再细细望去,这玉台的位置好生奇怪,倒像是与一旁的景致格格不入。 “咚咚——”身后又有微弱的声音传来,金戎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面墙,下定决心般的,伸手抚上了玉台,只轻轻一转动,后墙面竟然“吱呀”一声应声而开,半个房间大的密室映入眼睑。 “少……帅?” 少帅?会如此称呼自己的,只有父亲军中的部下,金戎疑惑的探头而入,却见一人,仿若父亲的年纪,神色灰败,倚靠在一方塌上。 “你……荀霍叔父?”金戎霍然一惊,这不正是跟随父亲多年的荀霍将军吗? 那人见金戎张口便喊出了他的名字,越发的激动,想要勉强挣扎着坐起来,却似乎难以支撑缠绵的病体,他拼命的捂住口鼻,压抑到极致的低声咳嗽。须臾间,有鲜血流出,顺着他的指尖溢下。 “叔父,您怎会如此?”金戎急忙上前,却被荀霍推开,“我已是恐之将死的人,不敢过了病气给少帅。” “叔父说的哪里话,只是您……”满腔疑惑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少帅,末将就问您一句话,将军……可还健在?” 金戎一时沉默,他缓缓低下头去,屋内越发的沉闷。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两行清泪顺着荀将军的脸庞而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如此铮铮铁汉,也有伤心至极的时刻。 “将军!将军啊”咳咳咳……荀将军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把头整个蒙在了鹅绒的被子里,以期能减小点声音。 金戎一手抚在他的背上,帮他理平紊乱的气息。荀将军喘息了片刻,终于恢复了些许,他感激的拍了拍金戎的手,“多谢少帅,您还是往后坐一坐,别被我染上些病气。” “叔父,父亲曾经说过,您不是他的部下,而是他的兄弟。戎儿自然是您的侄儿,您就叫我戎儿吧。” 听闻老将军曾经说过的话,荀将军又是老泪纵横。“唉,好孩子……” “叔父……您怎么会在这里?” 听闻他如此问,荀霍抬起头来,病气缭绕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戎儿,我且问你,老将军他……是怎么去的。” 金戎按耐下心头所有的疑惑“是……病故的。” “何病?” “父亲晨起练剑之时,不慎跌入了府中的池里,感染了风寒,不想越发的严重,竟然久治未愈,及至后来,上等发作……”金戎很淡定,他的语气平静的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