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遇
萧瑾瑜不知如何冲破了李家家丁的层层阻挠,也不知如何摆脱了家丁们的穷追不舍,他的心中只怀着一个信念,跑,使劲跑,跑出这个残酷的世界。 “嵯峨怪石风光艳,寻峰登顶一飞来。” 这是大梁诗人李成甫登上飞来峰顶时,见如此大美风光,赞叹不已,即兴而作的广为后世流传之佳句。 不知不觉,萧瑾瑜竟是登上几千米的飞来峰顶。 独立崖边,居高临下,云海波澜壮阔,萧瑾瑜不禁感慨: 朝阳不再盛,白日忽西幽。 去此若俯仰,如何似九秋。 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 见壮阔之景,咏豪迈之诗,却生悲怆之情,唯萧瑾瑜尔。 忆往昔,十八载春秋,有得有失,唯这两三年最是凄惨。 湖州萧氏惨案,满门四十三口无一活命,唯有他遗存于世;十几年苦读,屡试不中,饱尝世态炎凉,老天爷似乎是有意在捉弄他。 萧瑾瑜记得,爷爷经常同他讲:“小瑜,你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 朝着浮动云海,萧瑾瑜额头胀满了青筋,大声吼道:“爷爷,小瑜根本做不成大事!” 他闭上眼,两行热泪流下,悲戚的哭声回荡山巅。 时值初秋,气候转凉,高山之巅,更兼冷风。 萧瑾瑜一件薄薄的布衣哪里挡得住凛冽寒风,全身早已瑟瑟发抖。 既觉生无可恋,他又何必苟活于世,倒不如随这蓝天白云而去。 他挺着不断打颤的单薄身躯,向前迈了一步。 一步的距离,不算长,亦不算短,却是生与死的分隔。 “小友,何故一人于此吹冷风?” “嗯?” 萧瑾瑜一惊,黑长的睫毛一抖,双眸缓缓睁开,眼前竟站着一位笑意融融的老者。 待他环顾四周,更是震惊,他所站之地竟已不是崖边,二人竟在一棵挺拔的松树之下。 惊奇之余,萧瑾瑜却是没有忘记基本的礼节,他朝着老者作了一揖。 “哈哈哈,老朽就喜欢你这般有礼貌的后生!”老者抚了抚黑色胡髯,拉着萧瑾瑜走至一个石台旁,“来,小友,今日老朽高兴,陪我下一局可好?” 石台通体纯白,想来是汉白玉所制。石台之上是一块纯白石制棋盘,棋盘上左右各有两盅棋子,一黑一白。 出于本性,萧瑾瑜没有拒绝,微微躬身,“您是长辈,您先选子吧。” “哈哈哈,那老朽就不客气了!” 老者解下别于腰间的黑色葫芦,拎起装有黑棋的棋盅,找了个近的位置坐下。 萧瑾瑜恭谨的坐于老者对面,微微起身,左手揽袖,右手将装有白子的棋盅拿至身边。 老者低下头,轻轻摇了摇手中的黑色葫芦,小心翼翼的拧开葫芦盖,一股清冽的酒香瞬间飘散开来。 隔着老远,萧瑾瑜便闻到了酒味,他出身名门望族,自然是见过不少好酒,但能有如此纯洌浓郁的香味,却是从未遇见过。 虽未饮酒,却闻酒香,萧瑾瑜惨白的面庞竟泛起一阵粉红,一直紧绷的脸也舒展开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