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杀！杀！

    曹文诏大军遇敌之时，唐溪东率军一万五千人，刚刚出了汾州界地，抵达文水。

    一路行军，大雨不断。

    唐溪东拒绝坐镇汾州的三镇总督张宗衡虚情假意的招揽宴请，一路急行，不入城池，不近村庄，自南向北。

    文水之北便是交城，交城北上便是沁源。

    此时已是太原府境内，唐溪东开始大量撒出斥候，令其寻找劫掠北地的后金大军踪迹。

    大军日夜行进，已算快速，将士疲惫。

    唐溪东在交城城外，驻扎半日以令休整。

    很多事情在后世看来，就是一场笑话，连平阳的唐贼都带兵突入了太原府，准备阻击后金，但沁源的三万大军依旧多日磨蹭，在北上的途中宛如王八爬行。

    而洪承畴的七万大军，夜行昼停，断断续续，此时距离唐溪东还有二三百里之远，一边想着趁机剿灭唐溪东，一边又担心遇到后金大队人马。

    而清源以北的恶斧山，此刻腥风血雨将至。

    由岳托和阿济格率领的五千后金铁骑，跟随逃回的后金十员骑兵，开始向着恶斧山方向，飞速前进。

    天不助人，大雨连连，道路湿滑，后金铁骑行进的速度尚不算快。

    直到第二日，巳时正时，五千后金铁骑才刚刚赶到恶斧山以北三十里。

    而此时，曹文诏手下大军已经准备好防御严阵以待。

    沿着恶斧山山势而上，最靠山脚是辎重营卸去粮食草料之后，由马车排布的车阵。

    而后是长枪兵组成的阵线，之后是刀盾手，最靠上的是弓箭手和火铳手远程火力。

    车阵阻击后金骑兵，自戚家军北上而传，之后便是明军野战的必备战术。

    曹文诏依靠山势，想借助山坡的陡斜来遏制后金骑兵的冲击。

    将弓箭手放至高出，便是想要借助地势，提高射程。而长枪兵往往是阻击骑兵冲击最有效的杀敌兵种，刀盾手乃是近战主力。

    还有三千骑兵，则是需要之时，缠住对方骑兵所用。

    大明的骑兵，除却辽东的关宁铁骑，实在是难以找出能与后金正面硬扛的骑兵部队。

    这一套战术，乃是多年来，与后金厮杀大战时经过战争考验而生成，经过不断改进而为大明军队所使用。

    今日，曹文诏便要依靠这三万明军战阵来与那三十里外的五千后金女真来斗上一斗。

    五千骑兵赶马飞奔而来的马蹄声有多大。

    五里之外，可闻。

    马蹄飞奔，大雨瓢泼，泥点飞溅。

    大地都在震颤。

    当五千骑兵勒马齐刷刷停在一里之外，紧张的气氛达到极点。

    曹文诏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山下的后金铁骑，仰头是漫天的大雨。

    脸上露出一丝忧虑，这样的天气，明军的火器算是废了。

    大炮停在山上搭好的帐篷之下，但火铳手却在大雨中被淋透。

    帐篷挡得住大雨的冲刷，却防不住雨水的浸透。

    这样的形势，曹文诏不知道在开战之后，虎尊炮还能激发几炮。

    但好在地利对于明军有利，一个斜坡，一个被大雨冲刷的斜坡，会让后金骑兵的冲击，面临极大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