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诡谲暗涌
而就在此时,平阳府以北汾州。 将士远在外,主帅乐在城。 张宗衡很高兴,有好酒、好rou,还有美人在怀,最重要的是今日送财童子又来了。 宣大总督这位子做的很是舒服,因为油水足的够他子孙后代吃上几辈子。 晋商通敌,身为宣大总督张宗衡如果敢说不清楚,那连自己都会眼红。 但通敌就通敌了,人家时不时就送上一座金山,张宗衡自己认为,几车粮食算不得通敌,至于是不是粮食,张宗衡不想管也不想知道。 今夜的汾州城似乎格外欢乐。 一番酒宴过后,张宗衡依依不舍的丢下城中最大青楼的花魁,回到府中,美人虽好,但也得有钱打赏。 所以还是钱财重要。 却说张宗衡几年前执掌宣大总督之时,也是想做一番事业,光大名门、留名青史,可惜人不是屁股坐上了位子,位子就一定是自己的。 张宗衡身为宣大总督,总督宣府、大同、山西军务兼钱粮。 权力不小,官职也高,本来应该是有一番作为。 但所谓做事,除了自己使力,还得底下听命。 张宗衡就任总督之后,才发现有一个尴尬的人让他的位子便的很尴尬。 那便是三镇巡抚徐鼎臣,此人官职不如自己大,但对方的职位刚好卡在他的咽喉,本来应该是自己总理粮饷,可问题就坏在,很多年积攒下来的官场惯例,张宗衡并非第一任宣大总督,在他之前可是有不少老前辈的,这些前辈在张宗衡看来都是中庸守旧之人,放着自己手中的权利不用,反倒把总理粮饷的权利直接下放给巡抚。 于是按照旧例,他徐鼎臣确实兼理粮饷,但权利却是巡抚徐鼎臣的,因为之前都是如此。 守卫三边,需钱需粮,朝廷财政紧张,张宗衡想要有一番作为,自然要在钱粮上打着主意。 但不不好意思,人家徐鼎臣不允许。 这徐鼎臣自从和他搭上班子,那真是处处唱反调,连他想上厕所,都有心来抢。 张宗衡真是有苦难言。 巡抚实际cao作抢粮,而巡抚又不听话,怎么办?人家又不是自己的儿子,不听话,脱了裤子狠狠打。 三边及山西钱粮,一旦征收,徐鼎臣必然直接京运回户部。 连个招呼都不打。 张宗衡无法,只能像朝廷打报告,求爷爷告奶奶要点钱。 结果,与户部闹掰了,而高高在上的崇祯皇帝自然不会给他做主,因为崇祯也需要前,举国处处都在伸手要钱。 于是张宗衡死心了,心凉了。 有一个这样的部下,张宗衡很明白最后的后果,因为就在不久前,大明就有一位官员给他做了一个范本。 那便是杨鹤,杨鹤主抚,但洪承畴却只剿不抚。 于是杨鹤下狱了,洪承畴总督了三边。 杨鹤在前,张宗衡如何能不心灰意冷? 他如何不知这朝廷,年年京运、民运,征粮征税,到头来还是没钱。 钱呢?还不是被这满朝文武贪墨了。 xiele精气神的张宗衡于是走上了另一条道路,那便是,既然有钱也是被贪的没钱了,那么老子也来贪,反正这三边又不是自己的,老子只管贪钱,还要比你们一个个都贪得多。 于是,晋商好过了,朝廷难过了。 张宗衡贪的很好,他不贪三边的钱,钱自然送上门来让他贪。 例如今天,范家、王家、黄家的三家大管事便抬着银子从阳和追到汾州,亲自上门来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