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物是人非，顺安肠断（第五更）

    再次睁开双眼，云霖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远处，天空已经被战火与硝烟染得血红，再也不见最初的蔚蓝。而近处，也是一阵狼藉，战争过后，所有的房屋都变得残破不堪，入耳处皆是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云霖看着眼前这番景象，心中不由的产生了一丝丝愤恨，战争，只会给无辜的人们带去更多本不该在他们祥和而又平凡的生活中出现的灾难。

    他看了看花芷筱，发现其竟已是泪眼婆娑，肩膀因为哭泣而颤抖起来。女人，果然是感性的动物，哪怕年龄再小，也是如此。而一同到来的大黑马，则没有什么动静，依旧是打了几下响鼻，甩了甩毛发，估计还没从刚才的传送中回过神来。

    “他们，本不该如此。”

    云霖望着花芷筱，喃喃道。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不过是三千逍遥州的一粒尘埃罢了，又怎能改变甚至阻止这一切？”花芷筱抬起泪眼，抽搐着轻声问道。

    “除恶，即是扬善。而我们能做的，就是除掉更多的恶。”云霖望向远方，看着那硝烟升腾的地方，坚定地说道，这，亦是他八年来一直坚守着的信念。

    花芷筱一听，不知是否应该赞同，但还是木讷的点了点头，然后轻步向不远处正坐在一间破碎的房子前痛声哭泣的老奶奶，礼貌地问道：

    “奶奶，请问这里，是哪里啊？你们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老奶奶止住哭泣，抬头看到了这个清雅脱俗的少女，好久才开口道：“姑娘，这里是北境的燕州，这镇子刚刚被东境的骑兵队洗劫过，我看你呀，还是不要在这久留的好...”

    云霖暗自想到，多么好的老人，经历战乱后依然用真心对待他人，若是可能，我一定要...可是，在他仔细听完这老人说话后，心中不由得一怔，走过去看了看，旋即大喜大悲道：

    “王奶奶，您怎么这样了？”

    那老人抬头看了云霖一眼，眼中又泛起泪光。

    “小尘啊，你回来了。镇子人都...”

    眼前这老人，就是云霖在燕州那小镇中认识的邻居，姓王，小时候呢，她也时常好心为他和父亲送去饭菜，没成想现在...看来，他是再次回到了那个小镇，只是眼前这一切，都与他记忆中...不太吻合。看来，不只是岁月，战争也真的能剥夺一切啊。

    “王奶奶，大家都...”云霖迟疑着问出了这个问题。

    “唉，老陈娘死了，大头也死了，还有小二哥...他们，都死在了刀刃下啊...呜呜呜。”王奶奶还没说完，便止不住的再次大哭起来。

    云霖轻轻拍着王奶奶的后背，安慰了几声，然后站起来看向花芷筱，然后一声不吭的牵着大黑马凭着记忆在这早已物是人非的镇子上走来走去。

    “喂，你是要去哪儿啊？”花芷筱见云霖没反应，只好和王奶奶告了个别，然后紧跟在他的身后。

    过了好一会儿，云霖拐入了一个胡同，他忐忑不安地快步走着，令后面跟着的花芷筱无奈的继续加速，终于，两座熟悉的别院再次出现在眼前。

    有三个多月没回到这儿了吧，云霖呆呆地抚摸着那被战争破坏了的门梁，感受着曾经熟悉的味道与触感，心生感慨，还好，院子没有多大损坏。

    大黑马看到这熟悉的一切，也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嘶。

    嘎吱一声，云霖推开了离他最近的别院厚重的木门，这也是他八岁之后住的地方，地面上早已经布满了灰尘，他踏步走了进去，看着院子出神，花芷筱也轻步走进这别院，环顾四周，好奇的打量着。

    花芷筱正欲开口询问，云霖却一声不响的转过身子，走出了木门，又来到第二座别院，大门早就被上次他们父子间的打斗给弄得粉碎，木屑也被大风扬飞，不见踪影。可是院儿里其他的一切，还是这么熟悉。只是，主屋的大门被打开了，却没人走出来，云霖心中嘀咕，为何不见他父亲呢？但是这个局面，他也没法找人去问什么。

    他哪里知道，他的父亲，云封，早就在他离开的时候离开了，虽然，之后他曾出现在云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