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悟

    飘雪峰这一天很冷，也很寂静。

    寒风呼啸，吹不进峰内，只在峰体外盘旋，吹起的雪花稀稀疏疏。

    齐璀夜盘膝坐在自己洞府内，浑身气息很乱，脑海记忆缠绕，让他双眼仿佛迷失。

    道玄子坐在自己的屋内，喝着酒，难得的没有喝醉，而是小口抿酒。

    飘雪峰半山腰以上，有一块玄冰矗立，一团蓝色火焰在其中跳动。

    忽然，那团火焰剧烈跳动，紧接着倏地出现一张面容，一双熠熠生光的眼睛，带着柔和看向下方。

    “小师弟，鱼跃化龙就看你的造化了。”

    蓝色火焰平静下来，依然在玄冰内，只是没有那么剧烈跳动。

    十万里外，一座大城内，一个脸上带着雀斑少年托着下巴坐在那里发呆。

    “小师弟，加油！”

    他正是下山的乾心子，此刻他遥望飘雪峰方向。

    “我是谁？”

    “齐璀夜，君夜？”

    齐璀夜脑海两道记忆在分化缠绕在一起，让他出现迷茫，身上气息都紊乱起来，这是本心的追问，要是看不透，将会出大问题。

    从下午一直到深夜，他始终在追寻这个答案。

    将齐璀夜的一生，看了个遍，记忆尤深的是……

    雪儿……

    走上杀手途，为的就是想要复活她，自己心爱的女人。

    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记忆如流水在他眼前流过。

    那么真实，一直到九州鼎出现，进入上古遗址，才嘎然而止。

    另一段记忆是君夜，前十五年的记忆是空白，只有这三年在飘雪峰上的记忆，被师父骗到山上，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上山下山，就这么的开始修行路。

    呼……

    许久，齐璀夜长身而起，两段记忆这么的真实，让他分不清那个到底才是真正的他。

    “也许，我错了，我是齐璀夜，也是君夜。”齐璀夜低语，他想不明白，但是有些事情是永远不会像明白的。

    “我就是我。”

    豁然开朗，一切都看破了。

    他身体四周的气息开始变得柔顺起来，没有那么紊乱和狂暴。

    “我的‘悟’，我的……修行路。”

    他开始悟了，在记忆不分彼此的时候，他心中流淌过一种难以言表的感受。

    若真要形容，那就是……睁开眼。

    看到了曾经看不到的世界，这片世界很大，很美，如鱼得水。

    “我的路……是什么？”

    “大师兄的悟是一种心境，我看不明白，因为他的悟，所以他选择在飘雪峰以玄冰冰封自己，身体被冻结，自然心境也深入平静。”

    “乾心子的悟是一种感觉，也许他现在已经明白，当他下山，才明白自己的修行路，自己的悟，到底是什么。”

    “那么，我的悟……是什么？”

    齐璀夜问自己，自己的悟会是什么？

    他深夜走出洞府，来到飘雪峰的这处平台上，微微一怔，然后陷入沉思。

    冥燕剑出现在他手中，拔剑，出剑，行云流水。

    脑海里的招式，一遍遍演练，渐渐的他的身后出现一片雪景。

    一座矮峰，一株梅，还有那模糊的，如今早已经清晰，那是……

    一座墓！

    远方是一条蜿蜒的大江，延绵不绝，不知道起源，不知道终点。

    接着，那虚无变化，一座高万丈的雪峰突兀的出现，雪峰云雾缭绕，仿佛仙境一般。

    轰隆隆……

    如同大河决堤，声音由远及近。

    这是从齐璀夜体内传出来的声音，那是灵气贯体，游走于经脉，涌向四肢百骸的声音。

    这一刻，他破境了。

    灵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