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求死

    风雪甚寒，大雪飘落兮狂风大作，化作冰晶刺骨人心。

    夏星辰站在一棵被冰封的树前，仰着头看向无尽却又昏暗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星眸中闪现着复杂的神色，许久叹出一口气。

    “唉、”

    转过身看向躺在雪地上的齐璀夜，脸色苍白与雪相互照应，身上衣衫还带着血渍，身体上看得见明显的血痂，有些都脱落了下来，露出柔嫩的肌肤。

    一望无尽的天空，只有大雪在下，寒冷彻骨的树林中，一人站立，一人躺在地上，无声的气氛让一切都显得很诡异。

    嗡……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风雪更加的急促了，呜呜呜的风声将插在地上的流觞吹得嗡鸣，声音沉闷却带着铁血的味道。

    唰……

    躺在地上的齐璀夜睁开了眼睛，眼中倒映着雪花，仿佛失去了焦距，有那么一瞬眼底闪现了一坛酒在半空旋转的画面，最后戛然而止。

    “呼……”齐璀夜呼出一口浊气，浑身一个激灵，然后望向四周，伸出冰冷的双手拍了拍苍白无色的脸庞。

    最后他将目光落在了夏星辰的身上，眼睛一凝，而后一怔，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他。

    “你……来了。”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僵硬，齐璀夜扶着树艰难的站起了身体，提起流觞走向一处，只是随意的对着夏星辰说了句。

    唰的一声，大片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视线，齐璀夜抬起头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夏星辰，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是眼底露出的神色却带着不耐烦。

    “让开、”齐璀夜沉声道，抬起脚要绕过他。

    夏星辰脚步一移，再次挡在了他身前，脸上带着阴沉，道：“你想死吗？不想死最好别乱动。”

    齐璀夜眼底的不耐烦越来越浓，啐的一声，吐出一口痰，痰不偏不倚就落在夏星辰的靴子前，带着十足的恶心。

    他开口道：“看见你我就觉得讨厌，去死都要比看到你来的痛快。”

    夏星辰看着齐璀夜，十分认真的看着他的脸，突然笑了，道：“齐璀夜，难道我就那么讨厌吗？玉树临风的我哪点惹人厌了呢？”

    齐璀夜沉默，一把将夏星辰推开，流觞在雪地拖得沙沙而响，他眉间带着阴沉与不善。

    夏星辰耸了耸肩，无所谓的看着齐璀夜，眼睛在扫向一个地方时，却凝重了起来。

    咔咔咔……

    齐璀夜身体很虚弱，走路都摇摆着，若非夏星辰在先前就将这里积雪化了几层，他此刻就连迈步都迈不开。不过他依然走在积雪里，积雪淹没了他的小腿，淌着积雪的齐璀夜身形摇摇晃晃就好像喝醉了的猫儿，走路都带飘的。

    冰晶破碎，冰冻的枝桠被踩裂，不断发出声响。

    齐璀夜走的很慢，他的气势在慢慢调整着，直到他走到这里，气势已经恢复到最巅峰。

    唰的一声，流觞扬起雪花飘落，在身前划出一道闪电，没有多余的动作，刀尖斜指雪地。

    蓬然一声，身前积雪翻滚而起，向着四周纷纷扬扬，露出一片小空地，一个酒坛还在空地上滴溜溜旋转着，最终哐当一声停住，一个白衣人胸前血液凝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家伙，给我起来，给我起来。”齐璀夜脸色苍白无比，手中的流觞都在发颤，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却还在对着这个白衣人咆哮着。

    夏星辰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齐璀夜的身旁，盯着不动的身影，凝眉沉思。

    看着齐璀夜越来越激动的动作，他都有些害怕，生怕下一刻齐璀夜用光了力气，倒在了地上，又得浪费他的手脚。

    不过他更多的精神都在那个倒地不动的白衣人身上，正是眼前这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衣人身上的气息若有若无却带着十足的威胁。

    唰……

    齐璀夜挥舞着流觞化为流光刺向老家伙的身躯，风雪遮不住他的眼，胸中有怒火在燃烧，带着狠辣斩了下去。

    锵……

    如击在了金属的身上，发出轻颤的声音。

    “老家伙、”齐璀夜发现不对劲，以流觞挑起遮住脸庞的白发，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那个性的山羊胡早已经布上了风霜，但是那身体上发出的声音让齐璀夜蹙眉。

    “齐璀夜，快看、”站在旁边的夏星辰指着老家伙的身体，示意齐璀夜去看。

    只见老家伙的身体被风雪冻得僵硬如铁，在衣服下可以清晰的看见那闪现着蓝光的冰冻，一抹白痕在上面清晰可见，是流觞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