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 死亡的滋味如何？

    话音落下，陈锋的身影在罗的身后出现，依然是双手抱胸的姿态，嘴里依然咬着那根燃了半截的香烟，被鲜血溅了一脸的面孔上，挂着饶有意味的笑容。而那双深邃的双眼里流出的目光，却凝聚在那柄从罗后背处，插入心脏，犹滴着血的短刀上。

    “唉，看来，人之将死，不仅仅是其言也善，连脑子都是停滞转动了的！你之所以听不见吟唱声，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听见，之所以看不到法器，也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到！完全支配五感，这就是镜花水月！你只看得到我意志想让你看到的一切，只能听到我给你灌输的声音，甚至，之感受得到我赋予你的感觉！在镜花水月里，吾就是唯一之造物主，尔等都是蝼蚁！”

    说这话的时候，陈锋的手慢慢的移到刀柄之上，轻叹了一口气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拔出短刀。随着堵住伤口的刀刃离开，血，如涌泉一般顺着刀柄流下，而罗残存的生命力，也像决堤了的水库一般，迅速的流逝着。

    镜花水月么，这幻术系的巅峰奥义，居然能如此无声无息的打出，幻神，深不可测呀！低头凝视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仿佛看到了心脏在停滞跳动的罗，陡然间感受到了恐惧，那种意识在一点点模糊的感觉，远比他昔日承受的孤独可怕万倍。

    只能走到这里了吗？复仇的执念，不甘的屈辱，渴望再战的决心，都将随着死亡而终结吗？不，我不想这样消失于天地之间，我要看到这最终的结局。纵使心底在不断的呐喊，但死亡却像不可逆转的时针，一点点的推动着他前进，前往那个黑暗，冰冷，空无一物的终点！

    一直在旁观战的韦勒斯拉纳和米诺斯，见证了这完整的过程后，整个人都感受到了毛骨悚然。出身于地底世界的他们，本来就是死亡的使者，扪心自问，见证了无数种死亡方式的他们，本不该对死亡再有恐惧才对。可陈锋眼下展现的这个无限放缓的死亡过程，让他们陡然意识到，或许这个小子，才是真正合适的死亡代言人！

    “死亡的滋味，好受吗？”

    当所有人都陷入在恐惧的寂静中的时候，陈锋略带玩味的声音再度响起，眼前的画面陡然碎开，新的场景切入到视线之中。之前还血尽而亡的罗，此刻正完好无损的站在他们面前，平整干净的上衣，丝毫没有被攻击过的迹象！

    刚才的，是幻觉？三重幻境？一想到这里，包括罗在内的所有人，不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刚才所经历的一幕实在是太真实了，无论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还是那伤口流出的鲜血状态，甚至是心底因为恐惧而导致对外界变化的迟钝，都和自己的常识一致无二！

    如果说那一切，都是虚拟出来的幻境，那么制造这个幻境的主人，该是经历了多少次死亡，见证了多少灾厄才能把这份绝望，无助，冷血，残酷还原到此等程度！这家伙，真的是个人类吗？不是从地底世界走出来的，本源之力化身的生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