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风波再起（1）

    小春瞧着顾清平脸上隐隐有些遗憾，不由心中发紧，已然断定大师兄突然出现目的并不是要助他脱险，最起码并不完全是这个目的。

    可是小春不明白，为什么呢？他投靠了杜陵？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如果是被迫的，是受了何等要挟，若是自愿的，那师父二十余年的教养之恩，于他而言可是就此抛诸脑后？

    小春百思不得其解，而眼下是去是留，也毫无头绪。

    正在此时，身后的武当山却突然火光摇曳，吵嚷大作。有人大喊：“师父，师父，有刺客闯地牢啦……”

    吵嚷声响起之后，武当山上瞬间乱成一团，嘈杂的声响不断地从后面传来，落入小春和顾清平的耳朵里。小春皱着眉，猜测着那名刺客的身份和来历，而顾清平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脸上神情经历了多种变化。最后，他猛地一把将小春的手抓住，满眼热切的火光，喊道：“小师弟，你快逃……”

    小春愣了一下。

    “快逃，逃得越远越好，不要想复仇的事，也不要再回来了，听到没？”顾清平几乎是在喊，可是低沉的声音又只落在了小春的耳朵里。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清平，完全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他是叛变了，还是没有？他是要陷害自己，还是真心相助？虽然眼下，他的眼神是那么清澈，可小春还是不敢相信。

    “我不能走，大师兄！”小春道。

    “为……为什么？”顾清平难以置信。

    “因为……我的兄弟还在这里，我不能丢下他就这么走了！”

    顾清平瞪圆了眼睛，无法理解小春的话，更无法理解他做的决定。然而眼下情势危急，已由不得他多做考虑。

    “小师弟你记住，今日的事是大师兄对不起你，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不管怎样，我真心希望你能平安。事已至此，是去是留全由你自己决断，大师兄不能陪你了！”顾清平说这话时，眼里似有无尽的惆怅与慨叹，心中又仿佛攒着千般衷肠要诉，却终究一句话也没有再说。最终，他意味深长地捏了捏小春的肩膀，落寞而又决绝地转身离去，留下了一个欲说还休的背影。

    小春在原地愣神了许久，才终于往后山去了。

    而在沸反盈天、灯火通明的地牢外，仅剩的十余名武当弟子个个剑拔弩张，一手执着火把，一手仗着长剑，团团围成一个圈，气势威严逼仄。圆圈中间，温风吟、卓山野二人飘然肃穆而立，对面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龙一。

    龙一对眼前的场景毫不感到诧异，而温、卓二人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的意外与波澜。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虽为魔教爪牙、邪道妖孽，一身孤胆倒让老夫佩服！”温风吟道，前几日的愤怒已经平淡了许多。

    龙一冷道：“不敢！”

    卓山野冷哼了一声，道：“你这恶贼，几乎将我武当山弟子杀光屠尽，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你休想从我们手上把人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