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沃尔夫身穿阿拉伯长袍,头戴圆筒无沿帽在离英军总司令部的门口30码以外的地方卖纸扇,这扇子用不了两分钟就散架。 他在那里大声叫卖,一个星期过去了,也没见有人来查他的身份证。看来那个范德姆也不是无限期地保持警惕。 当他感到比较安全时;他还真想溜进英军司令部大楼里去看看。潜入开罗这无疑是个胜利,但如果不找机会快点搞到隆美尔所需要的情报的话,那么在开罗呆着又有何用呢?他想起隆美尔专程赶到贾卢与他的那段简短谈话。沙漠之狐看上去一点也不狡猾。他身材不高,体形有点瘦,面部表情刚毅严肃,大鼻子,左面颊有块伤疤,头发留得很短,在帽缘周围一点也露不出来。他对沃尔夫提出的搜集情报范围是:部队人员数量,师的番号,前线兵力和后备力量,训练状况,坦克数量,坦克维修情况,武器装备、石油、食品供应情况,指挥军官和战士对战争的态度,战略和战术动向。隆美尔最后对沃尔夫说:“他们说你是个出色的情报员。沃尔夫。他们说得不错www.shukeba.com。”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今天,他决定做一次试验。 当一个英**官走出来后,沃尔夫便悄悄地跟在那两个回军营的军官后边。 没多大功夫,阿卜杜拉也从一个咖啡馆走出来,与沃尔夫一起跟踪那两个人。 “是那两个吗?”阿卜杜拉问。 “就是那两个。” 阿卜杜拉是个贼,是个盗窃犯。 沃尔夫喜欢他。他狡诈、残忍、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他一家在开罗行盗已有30多年的历史。他的触角能伸到各个角落,能对上层政客施加影响。比尔卡区有一半房子是他的,其中包括法赫米妓院的房产。他和4个老婆住在老城的一幢大房子里。 他们一直跟踪着那二人来到市中心。阿卜杜拉问:“你是要一个公文包还是两个都要?” 沃尔夫想了一下。他认为,弄一个包让人看上去是行窃,弄两个包就会被人认为是有组织的行动。 “一个,”沃尔夫说。 “哪一个? “哪个都行。” 他们来到一个交通拥挤的拐角处,那两名军官从慢慢行驶的车辆空隙穿过马路。沃尔夫在想跟过去,阿卜杜拉伸手挡住他。 “我们就在这里下手,”阿卜杜拉说。 沃尔夫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周围有楼房,有人行横遭,有一些摆小摊的小贩。他笑着点点头,说:“太好了!” 他们在第二天就动手了。 阿卜杜拉选择的这地万非常好。这里是交通要道,在拐角处有一家咖啡馆,桌子放在外边,将人行道占去了一半。离咖啡馆不远的路旁有一个公共汽车站,排队等车的人足有一英里长,从车站沿着人行道一直排到咖啡馆这边来。阿卜杜拉看出了这里的弱点,找了两个杂技演员在这里表演,使这里的人更加拥挤。 沃尔夫坐在拐角的桌上,在这里可以观察到主干道和旁边街上发生的情况。 12时5分,沃尔夫看到那两名军官的头在不远的人海里晃动。 他的屁股往前移了一下,坐在椅子边缘上。 两名军官越走越近。不错,他们俩手里都提着公文包。 在街对过,一辆停在那里的汽车的发动机响了。 一辆公共汽车驶进车站。沃尔夫心想,这可能不会是阿卜社拉安排的,只是巧合,也是我运气好。 两名军官离沃尔夫只有5米远了。 街对过的汽车突然起动像头发疯的狮子一样不顾主干道来来往往的车辆朝街这边冲过来,一边跑一边尖叫。那辆车像喝醉酒一样在晃右摆奔着沃尔夫坐的地方开来,砰地一声撞在街这边正在慢慢行驶的菲亚特出租车上。 那名军官在沃尔夫的桌旁停住脚,目不转睛地看着撞车的场面。 身穿西式上衣头戴高筒帽的年轻的阿拉伯出租司机从车里跳出来。 一位身穿马海毛制服的希腊小伙子从马路对过开过来的那辆车里钻出来。 那个阿拉伯年轻人开口就骂那希腊人是猪崽子。 希腊小伙子骂那年轻人是骆驼屁股上的屎。 阿拉伯年轻人伸手抽了希腊小伙子一巴掌,希腊小伙子对着对方的鼻子就是一拳。 公共汽车上的人下车后都围了过来,准备上车的人也停在那里看热闹。 在拐角处玩杂要的杂技演员也都愣住了,站在另一人头顶上的那位演员好像是失去平衡,一下栽倒在观众群里。 一个小男孩从沃尔夫的身旁蹭地一下窜过去,沃尔夫忽地一下站起来,手指着那个小孩,使出最大噪门大喊:“捉小偷!捉小偷!” 那小孩围着桌子转,沃尔夫就跟着追,坐在一旁的4个人也站起来抓那小孩,小孩看事不好,从站在桌旁看撞车热闹的那两名军官中间窜走了。沃尔夫和帮助他的那4个人冲着这边跑过来,一下就把那两名军官撞倒在地。好几个人也在喊,“抓小偷!抓小偷!”可是绝大多数人却不知道小偷是谁,一些新围过来的人还以为两名打架的司机里有一名是小偷呢。从车站过来看热闹的人,看杂技的观众,还有在咖啡馆喝咖啡的人都朝司机这边围拢过来,一些人抓住那位希腊小伙子就揍,以为他是小偷。还有一部分人挥拳猛打那位阿拉伯司机,以为是他偷了别人的东西。有两个人为了拉架拿着两根木棍乱挥舞、把汽车玻璃砸坏了不说,还打伤了好几个人。有人竟然抄起咖啡馆摆在外边的椅子朝人群扔过去。咖啡馆里的老板、厨子、招待也都冲出来见人就打,因为他们毁坏了咖啡馆的桌椅板凳。人群中有哭声,有叫声,有骂声,乱成一片。无法往前行驶的几十辆车停在那里一个劲地响喇叭。一条疯狗也加入了这混乱的人群,在人群中乱窜,不时地咬人的小腿。公共汽车停在那里动不了,上边的人全都下车看热闹。那些一开始为了看热闹而停车的司机们现在懊悔万分,因为他现在想把车开走已经不可能了,只好把门锁上等在那里。人群中有老人,有孩子,有男人,有妇女,有希腊人,有叙利亚人,有英国人,有犹太人,也有当官的。周围建筑物上的人有的走到阳台上,有的扒在窗户上,眼睛都朝着这个乱场面。一群路过此道的山羊走投无路,不顾赶羊人的约束,窜进咖啡馆里,有的上了桌子,有的进了厨房,乱蹦乱跳,把桌上的餐具弄到地上,丁零当啷,砸了个稀碎。一匹马脱缰而去,踢翻了路旁的小摊。一位家庭妇女从楼上倒下一桶垃圾来,散乱在人们头上,竟然没几个人注意到这一恶作剧。 最后警察赶来了。 围观的人群听到警笛声后开始散开,因为他们谁也不愿被警察拘留。没多大功夫,这里的人就寥寥无几了。 沃尔夫早早地就躲进一个胡同观察着这里的动静。在他离开那胡同时,有6人被警察戴上手铐。现场除了那两辆破车外,还有一个一条腿的乞丐和一名穿黑纱的老太太。咖啡馆的老板、洗衣房的经理、缝纫店的女工头围住警察埋怨他们来得太晚,以致他们的店房受到了损失。警察安慰他们说保险公司会考虑赔偿损失。 公共汽车司机的胳膊断了。其他受伤者要么是皮开rou绽,要么是被狗咬伤。 除了受伤者外,在事故中有一人死亡,一只羊被狗咬死。 当警察去拉开两辆相撞的车时,发现车的后部都用干斤顶了起来,后边车轮的轮胎已被偷走。 还有,一名英**官的公文包不翼而飞。 沃尔夫十分高兴,轻松愉快地在老开罗的一个小巷里走着。一周前,他曾想过进英军司令部办公楼里盗窃机密文件,但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他如愿以偿。他觉得由阿卜杜拉导演的这次交通混乱太高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