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散人
人生于世,无外乎交往二字。 可有时候总能够让你想起一种形单影只的人,我们姑且称其为散人吧…… 天是如此的热,太阳高悬于空,就似这林中的行人片刻都歇息不得。炎热的的午时居然可以看到匆匆的行人,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人,又有如此之多呢? 京外。此处是官道,距京仅有三十里,这是一处大客栈。到过京的人都说:“这家店应该开在京里。” 的确。如此大的买卖放在了京外会使一路上风尘朴朴的人在此流连,而不急于进京吗?偏偏便有如此魔力。过往客商、差人、僧道、贩夫走卒、过往江湖中人应有尽有。如今,本应热闹的时节确是如死一般的寂静。没有客商、没有僧道、贩夫走卒,举目可见唯有差人。不,还有一个人。一个不像是江湖人亦不像差人的年轻人。 年轻人醒了。 让人愉快的酒局、美貌的少女,仿佛昨夜的黄粱一梦。睁开眼,看了看,昨夜和衣而卧今早亦是如此。起身,揉了揉头,漫步下楼,见到的是昨夜欢愉过后的残局。 年轻人在想:为什么不见伙计打扫大厅?为什么昨夜饮酒的人还倒卧在案上? 这是个聪明的年轻人。他走了,走的很快。快到门外众多的差人都没有发现他。 门外的差人终于进来了,他们等到了他们要等的人刑部铁捕头。铁捕头固然姓铁,六扇门资历最老的捕头。年近花甲的人却有着中年人的相貌,若不是两鬓间的青霜白发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会是天下最出色的捕头。 门窗大开,柔和的阳光也驱不走屋内的阴霾。 铁捕头身后跟着一位老者,从他背着的药箱可以看出这是刑部仵作,因为天底下还没这么不开眼的郎中会走进来。“侯爷!”铁捕头开口了,是对这位老者言道“又要劳烦您了。”老者神色从容,可见他受得起铁捕头的这句侯爷,同样他是资历最老的仵作。 被称作侯爷的这位老者忙了起来,同样忙的还有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 尸体整齐摆在大厅的地上。24个男人,20人喉部有伤另外四人无明显伤痕。这是两个时辰的结果,铁捕头与侯爷显然都不满意。铁捕头平了平心气:“侯爷,都带回去吧!”不待侯爷回答已然转身走了。侯爷缕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挥了挥手,两个徒弟会意跟着出了客栈,至于尸体那是这些差人的事了。 朋友,谁都有朋友,包括形单影只的散人。此时那个客栈中醒来的年轻人正在饮酒,对面坐着的也是一个年轻人。对面这人太好看了,认谁看过一眼都不会忘记。薄嘴唇、浓眉大眼,头发整齐的披在脑后,一侧鬓角单独垂下一撮,是那么的自然洒脱,一点也不显突兀。薄唇少年轻泯了一口酒,放下杯道:“不知道,我是昨天才进的京。”想了想觉的这太对不住朋友了,便又接着开口:“你应该先找到昨晚与你喝酒的人。”“呵呵,都死了”这是随意的一笑,年轻人似乎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还没死绝,死尸没有女的。”这次,年轻人的脸上不平淡了,“徐大少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位薄嘴唇的徐大少爷似乎很喜欢看他吃惊的样子:“你醒来时已近午时,现在已是黄昏,半天的时间京城里这么大的事我徐俊永远是知道的最详细的。”没错天已近黄昏,同样徐俊说的也没错,他有这个能力,至少在京城是的。 “刑部仵作侯爷正在给死尸验伤,我会帮着你留意的,你如果不嫌麻烦就去找找你的酒友吧”这是一句调侃,两个看起来不苟言笑的人在一起,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对话。 年轻人站了起来,饮尽了杯中的酒,开言道:“按说这案子没我任何关系,但是我就是喜欢管闲事,谁都知道我小刀是个多事的人。” 年轻人叫小刀,没人知道他姓什么,包括他自己。 徐俊也站了起来,对小刀说道:“打算到哪去找?”小刀笑了,他今天似乎很喜欢笑。“春秋笔,杜先生”。说完飘然远去。徐俊也走了,桌上放着碎银子。伙计过来,把碎银子交到柜上,五枚铜钱揣到自己怀中。掌柜的没有说话,似乎这就是约定俗成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