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祭祀

    雷奥从女子口中得知，她的名字叫妮可拉·克里斯蒂，父亲是称霸布鲁诺丁西海的“白鲸”海贼团团长—韦恩·克里斯蒂。

    妮可拉似是自言自语的叙述，又似是在让雷奥等人自己猜测，“父亲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对来往船客动了杀机？难道只为钱财这么简单吗？恐怕不是。”

    “你的父亲像变了个人？”

    “是的，我恨他现在的样子。”

    “你父亲的事迹也略耳闻一二，如果把布鲁诺海域上的海贼分为善和恶，那么东海域的霍根斯就代表恶，反之你父亲则代表善。”

    妮可拉捧起地上的一汪水，从里面看着自己的倒影。

    “我的父亲虽为海贼，但不像其他恶名昭著的海贼一样。他做的都是帮助当地渔民的事情，为渔民的利益而战斗着。很长一段时间内，我父亲的英雄事迹在当地广为流传，我也因他是我的父亲而感到无比的骄傲。”

    妮可拉手中的水已从指缝间流净，“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么，什么原因使你父亲变化如此之大呢？”

    妮可拉不禁皱起眉头，努力回想致使父亲变化的直接原因。阿卡莎和蕾蒂两人左右观察她表情的细微变化。

    “那是在我二十岁生日的前一天夜里，船上来了一个外地人突然来访。结果第二天起，父亲就性情大变，把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全仍到火炉里焚烧掉了。印象很深，我被吓哭了，那是二十年来最糟糕的生日。”

    雷奥、阿卡莎和蕾蒂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雷奥问道：“还能记起那人的模样吗？”

    “没有办法，一夜间对那个人的样貌、穿着、体征都忘得一干二净，像是失忆了一样。唯一记得就是他找过我的父亲之后，父亲就判若两人了。”

    雷奥好似想起了什么，又好似忘记了什么。总感觉这段描述从哪里听到过，但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

    阿卡莎看到雷奥苦思着事情，对妮可拉问道：“父亲除了性情有很大的反差之外，还有什么变化？”

    “从那之后，开始禁止渔民去深海打渔，只能从浅海区域活动，打打小鱼谋生就可以了。”

    “还有呢？”

    “还有......父亲每夜都会去渔村过夜，而且不许任何人跟随。记得有一次，我想知道父亲每晚都在干什么，就悄悄的跟着他下了船......”

    “有什么发现？”阿卡莎往她身边凑了凑问道。

    蕾蒂伸出头：“不用问也知道肯定什么都没发现，不然她能活到现在吗？”

    “自作聪明！”阿卡莎对蕾蒂说道。

    “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想知道的事情，就越让你摸不着、猜不透。等到你不再感兴趣了，谜底也就自然而解了。”

    阿卡莎不再理会蕾蒂，专注听妮可拉诉说。

    “嗯......就如蕾蒂所言，什么都没发现。反倒让父亲发现了我......那是父亲第一次打我......”

    蕾蒂听到前半句的时候想得意的一笑，来刺激一下阿卡莎。当听妮可拉说完就忍住了笑声。

    雷奥这时插口道：“其实这次你到岛上来的目的就是寻找你的父亲，对吗？”

    妮可拉转向雷奥，以为他在思考事情，原来每一句话都从他的耳朵传到了心里。“是，这样拖下去我一定会疯掉，所以偷跑下船决心要找到他。”

    “哦。那你身边的护卫是？”

    “我花钱请来的两个雇佣兵，谁知道这么不中用。”

    “哦，如果见到父亲，想说什么？”

    “先奉劝父亲，如果不行，我就向渔民道出此事。然后问他怎么处理我。因我是大海贼韦恩的女儿，是把我的脑袋割下来交出去，还是想方设法保护我，我想亲自听听。”

    “他要是说砍掉你的头颅呢？”

    “那么，我就笑着把头颅交给他。我会嘲笑他只不过是没有主心骨的墙头草，为了一面之交的人而盲目追随，改变自己。我会笑着让他砍掉我的脑袋。”

    听到这里，雷奥不再盘问。这名女子，既想试探父亲的真心，又想替坏事做尽的父亲赎罪。她已经做好必死的觉悟，居然能从一名女子的口中，听到如此豪言壮语！

    “嘿！雨小了。”阴暗中，突然响起她爽朗的笑声，“好了，我出来的缘由跟你们全挑明了。像我这样的女子，你打算怎么处置？最好赶紧拿定主意。

    雷奥没有回答，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在意见没有达成一致前，必须和她分开。因为她做事太易冲动，必定会坏事。可是，在这海贼出没的地方，就她一个女子，别说是渔村，就连岛中央恐怕都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