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母爱的力量
马灯一直亮着,女人灵巧麻利的身影,欢快地晃动在昏黄的光线下。 说实话,她的岁数并不大。 也许是显老的装束,和被困苦岁月磨砺得,使她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大得多。 一阵扑鼻的rou香,将祥子从心猿意马的遐想中,拉了回来。 痴呆燃烧的马灯,已被弥漫到了,带着浓重香味的蒸汽里。 屋内,显得更加昏暗迷离。 “大晚上的,咋还熬rou哩。”是里屋传来的声音。 祥子忙起身过去,女子也随后拎着马灯进了门。 欣喜地说:“你头先烧得直说胡话哩,腿上的口子溃了脓。 是这个过路的兄弟,给你治的伤,还上咧药。” 炕上的男人,忙坐起身,说:“多亏你哩,也不知让我说啥好哩。” 祥子忙摆手说:“不算啥,是我遇上咧。” 女人,胡乱地摆弄了一阵炕上的衣物,拧身麻利地将小桌支到炕上。 又将马灯,挂在屋顶吊下的木钩。 顿时,小桌便被笼罩在一片光明下。 女人,脸上表情活泛地说:“我闷了干rou锅贴,说话就好。 我到二爸家寻瓶酒去,你陪兄弟喝几盅。” 祥子刚要拦挡,女人的脚步,已经响在了屋外。 祥子疑惑地瞅了眼男人,试探的问道:“咋就让狼给扯咧?” 那人,丧气地长叹一声,说:“他妈地真倒霉,那天去打猎,见石崖子上卧着一只狼。 寻思着弄条狼皮褥子,就朝狼开枪咧。 哪知,枪上还冒着烟哩,就从石崖上窜出三条狼。 我来不及装枪药,看茬口不对,撒腿就跑。 才转身,一头狼就扑上来给咧一口,身子没站稳,就滚下咧崖。 亏得命大,落在咧老榆树顶上。不然,非跌死不可。” 祥子温和一笑,说:“听说狼都是合群的,轻易不单独出来。” 男人懊悔地一拍大腿,说:“嗨!是我大意咧。 打咧几年猎,还没吃过这号子亏哩。” 祥子冲他宽慰地说:“你的伤无大碍,我再给你留点药。 如果结了痂,就不用管。要是发痒出水,就先用酒洗一洗,再撒上药。 有个十天半月的,就能干活咧。” 男子冲他憨厚一笑,说:“多亏咧你,就多住些日子吧?” 祥子温和一笑,说:“我急着赶路,还有一百多公里路哩。” 男人有些吃惊地伸了伸舌头,小声说:“妈呀,走那么远。” 脚步响处,女人拎着两瓶酒,身后跟着被称作二爸的中年男子。 寒暄落座后,一盘焖rou和一盘玉米锅贴,便热气腾腾的端了上来。 原来,女人说的干rou闷锅贴。是把风干rou,和葱姜蒜调料闷在大锅里,再沿锅边贴上玉米饼。rou软了饼也熟了。 还别说,味道真不错。 祥子架不住二爸的劝酒,多喝了几杯。 一觉倒下,竟连鸡叫都没听见。 一睁眼,太阳已经从屋门射了进来。 把平实的地面,照得白亮。 等祥子进了正屋,女人已将热乎乎的玉米碴粥,和几个锅贴摆在了小桌上。 祥子急急地呼啦饱肚子,趁给炕上男人道别时,把两块银元,悄悄地塞进被子。 便背起行李出了门。 昨天的那只狗,慵懒地守在篱笆墙外,偷眼瞅着祥子。 确认没带走它家的东西后,便放心地晒起了太阳。 正午,热情的太阳,像火盆似地扣在了头顶。 路边的野草,恹恹地耷拉着脑袋。 各色的石头,泛着隐隐的光亮。 远处的荒野,有一层水波似的东西,幽幽地浮在贫瘠的土地上。 祥子费力地咽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液体,嗓子一阵火辣辣的难受。 他正想到前面不远的树下,歇歇脚喝口水。 突然,听得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声。 他不由地停下脚步,静静地听了一会。 确认了方向,便满腹疑惑地走了过去。 离路不远的捱头下,长着一簇繁茂的野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