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封诰命
他那间房门长久没有住人,虽然被绑着,但是他撞了几下,锁就被撞开了。他走到小厨房,摔碎了一个碗,磨断了手上的绳子,把另外一名劫匪也放了出来。 两个人正要逃跑,就听见外面有官兵说话的声音,远远看见大哥似乎是被制住了。 两个人只好折返过来,却听见汀兰院内屋有人说话,急忙闯了进去。 一脚将没有防备的方其凯踢翻,响声惊动了孩子,就把孩子抱了过来。 丫鬟搂着气息奄奄的梅小姐靠在角落里面。 梅小姐小产落了血,两名劫匪嫌她脏,怕沾了晦气,倒是没对她怎么样。 听了劫匪的条件,何家贤一脸哀求看着捕快领头的:“怎么办?放了他们吧,放了他们,我们方家不追究了!” 她急得要哭出来。 然然也哭了起来。 “快点,小爷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怀中的孩子因为不安,大声嘶哑的哭着,却因为力气不够,像小猫呜咽呜咽,何家贤只听得心都要碎了。 “大哥,你们都快过来!”另外一名劫匪见官兵迟迟不动,以为他们投鼠忌器,对劫匪大哥说道。 劫匪头子看了官兵一眼,大着胆子往那边走。只要劫持了几个人质,就能逃出去。 官兵领头任由这几个劫匪往前走了几步。 “不要!不要让他们过去!”何家贤突然又撕心裂肺的喊起来。 若是他们过去,劫持着方宝玉退出去,若是不小心,摔了他,杀了他,怎么办呢? 何家贤直觉告诉自己,不能放他们走,可是不放,孩子在他们手中! 一筹莫展。 前所未有的绝望的滋味儿。 何家贤恨极了方其瑞不在身边。 可是,正是因为方其瑞不在,梅姨娘才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的呀。 心里酸楚难受得,简直要窒息。 这种窒息的感觉,就跟当初,她穿越的那一天,mama陈丽,拦着爸爸何书礼要钱一样难受。 她头疼的几乎要炸开,天旋地转。 她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主,都管不了了。 老天,让她死了吧。死了就不用承受即将到来的丧子之痛了! 倒下的一瞬间,她想再看一看宝玉的,怎么劫匪头子走得那样快,已经堵住门口了。 她恍惚中看见,捕快领头趁着门被劫匪头子挡住视线的一刹那,远远的射出一枚剑弩,那剑弩没入房中不见,只听见劫匪闷哼一声。 官兵一涌而上,将看呆了傻眼的还以为得救了劫匪扑上去压住,全都扣押起来。 孩子被梅小姐拖着孱弱的身子,移过去拼命用身体将他垫住,正好摔在她的臂弯里。 剩下的另外一枚劫匪正要去迎接土匪头子,解他们身上的绳索,来不及转身,就被官兵制住。 方宝玉响亮的哭声蔓延到她的耳朵。 真好,儿子,你能活着真好。 何家贤做了一个悠长的梦。 梦里,分不清楚是然然,还是她自己。青葱岁月,如花少女。 她考上了大学,进了一家好的公司。 那个叫沈总的,不过是怜惜她努力又上进,多看了两眼罢了。 何书礼的公司倒闭了,所以未能及时给她付房贷。 陈丽自己将房贷还清,没有再理会何书礼。 黄珊珊与何书礼离婚了,带着浩浩,三天两头去找何书礼的父母要钱。 这个结局她喜欢。 何家贤想,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镜头一转,却是徐氏对她的疼爱,何儒年对她的严厉和欣赏。 然后,春娇进门了,生了何长谨。 她生了然然,被陈氏刁难。 她生了宝坤,被梅姨娘刁难。 她生了宝玉,方其瑞不在身边。 也好,她有孩子们。 何家贤暗想,她曾经说过的,男人靠不住,女人要独立,原来是真的。 当初她怪陈丽,如今轮到自己,却不也是一样。 与陈丽不同,她不会纠缠,不会自欺欺人。 在方其瑞心目中,许是梅姨娘就是比她们母子三人都要重要,那又如何? 她带着孩子,也能好好过。 何家贤睁开眼睛,然然焦急的眼神,明显是哭过:“娘……” “弟弟呢?” “在呢。” 身边,方宝玉挥动着胖乎乎的小拳头,大大的乌溜溜的眼睛笑笑的看着她,咧着没牙的小嘴。 “阿贤!”方其瑞坐过来,胡子拉渣,头发乱乱的:“你终于醒了。” 何家贤坐起身,看也不看他,问然然:“大家都好吧。” “都好。”然然点头,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方其瑞不说话,但是也不出去。 “你说说。”何家贤示意。 然然撇开自己老爹的尴尬和困窘,将事情一一到来。 只说自己是从外面回来,发觉护院都没在门上,很是奇怪,派了个小厮进去打探消息,那小厮一进去就看见几个陌生人扛着大刀出来,吓得赶紧出来报信。 然然便立时去了州府衙门报官,又命一个护院跟在那群人后面,沿途做个记号。 在他们分赃的时候,一举都拿下。再后来,梅姨娘被一起带走了。 方其凯去衙门作证人,问话做供去了。 梅小姐的孩子没能保住,在屋里伤心大哭。 地契房契都找到了,等府衙过会了,就会还回来。 至于然然那晚上去了哪里,在这种差点被满门灭口的大事上,委实算不得什么,何家贤忘记了问。 然然自然是乐得不说。 那天下午,她从裁缝铺子出来,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看风景的时候,看见了从璘。 从璘意气风发,笑容满面,骑着大马,陪在另外一辆马车里面。 两辆马车擦肩而过时,她看过里面坐着一位妙龄女子。 神差鬼使的,她下了马车,除了雪梨,不让人跟着。 两个人跟着马车,一路走了近一个时辰,到了从家大门外。 从璘亲热体贴的替那位女子打帘子,叫她:“咏春meimei。” 然然听得心如刀绞。 看到从大夫人,从大奶奶迎了出来,其乐融融。 那女子叫他:璘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