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王妃认儿媳
方玉烟喝过药,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并无半点人力可为之处。 金娘子在门外,有些迟疑:“夫人还是不想成全三小姐?”她瞧着陈氏面色晦暗不明,提醒道:“还要考虑一下老爷。” 陈氏犹豫的神色愤愤不平,到底还是下了决心:“王府肯接纳玉烟,这是老爷最渴望看到的。之前我百般劝说老爷,打得幌子不过是为了遮家丑。如今家丑能遮,还能攀住这滔天的富贵,只怕老爷不会轻易放手,也罢,该是她命里注定的。” 金娘子笑道:“奴婢却不这样认为。”她瞧着陈氏的脸色,解释说:“奴婢觉得,那王妃不是个好想与的人,三小姐过去,不过是做个侍妾,奴婢听说,王府的少爷娶妻,正妻至少是正一品大员的嫡出女孩儿。就连侧室,都得是能在御前上奏的三品大员人家的女孩儿,不然,就是一品官员人家的庶出姑娘们。三小姐不过是商贾人家的庶女,只怕连个丫鬟出身都比她贵重,即便去了王府,能有什么好日子?” 这中间的缘故陈氏如何不懂,她嫡长女方玉荷只是嫁入侯府,都得不到丝毫尊重,时常被人轻视,若非手中十万两银子支撑,只怕早就被人白眼看不起,方玉烟的未来,想也想得到不好过。 如此方才释怀了许多,叹道:“她如今身子已经成这样,在长途劳累去京城,也许不用我cao心了。”又有些郁闷:“以后你盯着四小姐些,别再干这样的蠢事。” 金娘子一愣,半响后明白过来,重重点点头,眼里愁云密布。 王府的马车两日后准时来接方玉烟,因着只是侍妾,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方玉烟的身体还是很不好,胎儿勉强保住了,大夫叮嘱切不可疲累奔波,否则还会滑胎。 王妃置了燕州城郊区一处宅子,单独安置方玉烟。为了两家的名声,对外很是低调,重兵把守,不许任何人接近。除了梅姨娘,就连陈氏都以为方玉烟直接接去了京城。因此对外只说文磊少爷看中了方玉烟,她家本是不愿意高攀的,毕竟配不上皇亲国戚,王妃正式上门,为文磊少爷求娶,才作了妾室。 一时之间,方香铺的胭脂水粉又紧俏起来,供不应求。 事情出现如此转机,方老爷笑得合不拢嘴。陈氏又趁机上前邀功,说自己故意派人走漏风声,传话到王府,才引得王妃为了后嗣前来,保住了方府的声誉。 她倒不怕有朝一日会东窗事发。毕竟王爷爱子染指良家女子,还未婚先孕,在哪里都是丑闻一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是至亲,就是有利害关系,谁也不会再刻意提起,只怕都恨不能早些埋于地下,再不见天日。谁还会真的在意王妃是如何得知消息而来的方府? 再则,即便真的有人说是她的功劳,那自己大可一口咬定也派了人去京城王府报信,便以为王妃是收到自己的信息叫来的。如此一个误会之说便可以揭过去。 陈氏本身并不想冒领功劳,只是犹记得方玉烟事发当初,她被方老爷骂的狗血淋头,教女不严之罪全部扣在她头上,那一瞬间,她怕死了方老爷会一怒之下休妻。如今有机会戴罪立功,自然先保本再说。 果然,方老爷大大夸奖了她一番,说她费心了,对子女太慈爱,当得方家主母之位。还送了一斗南海上好的绿宝石。陈氏许久没在方老爷面前这样风光,好在一切平安过去。 方玉烟送走后的第二天,陈氏便派人过来请何家贤过去。 薛氏上次送来的几个丫鬟很是得力,如今已经成为陈氏的左膀右臂,一个彩月,一个彩萍,在方府站稳脚跟,很是得脸。 此番来请人的是彩月,眼里有几分聪明劲儿。上次方其瑞维护妻子,断然拒绝舅太太送女人入怀的担当,让她印象深刻,因此并不像鹤寿堂其他丫鬟一般,因为何家贤的出身瞧不起她,反而异常恭敬。 何家贤顿时对她心生好感,命吉祥拿了二两银子给她,彩月一阵推托,这才收了。 到了鹤寿堂,陈氏笑眯眯的:“你meimei虽说是为侍妾,到底也算是出嫁,这几日我为她的嫁妆忙的脚不沾地,如今才得空来谢你。” “谢我什么?”何家贤如今一看陈氏这样微笑的眼神,便感觉是毒蛇吐着芯子,下意识提高警惕:“媳妇并没有做什么有用之事?” “真没有?”陈氏和煦的笑着,如春风一般:“你那日去侯府见小郡主……” 果真是为了这事。何家贤心里警铃大作,忙否认道:“我不过是找小郡主瞧瞧新绣的一方丝帕,在家里待久了,难免闷得很。” 陈氏狐疑道:“是嘛?难道不是你与文宣郡主说了玉烟之事?” 何家贤连口否认:“三meimei出了何事我都不知,如何与小郡主说?”她想了想,认真道:“媳妇先前只是听说三meimei被关起来,还以为她又对父亲大不敬了。暗想也就是关个一两天的事情,就放出来了。说真的……” 何家贤似乎犹豫了一下,到底是豁出去了:“说实话,先前她来问我借银子,我并没有借给她。媳妇被她追着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到底有些怕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她放出来又来拿媳妇出气可怎么好。只能先躲出去……” “她什么时候问你借的银子?”陈氏没想到还有这一宗。 “快一个月了。”何家贤认真回忆道:“她素来与我不合,我自然不肯借给她。” “呵呵,原是这样。”陈氏想到方玉烟没来葵水,被发觉有身孕也就是最近的事情,看来是与文磊少爷私通后,手上拮据,才去找何家贤借的银子。 心下便松快了许多:“好孩子,难为你如此贤德,让着你meimei……” “媳妇愧不敢当,不过是惹不起躲得起的策略罢了。”何家贤低头道:“母亲也知道,媳妇在这燕州城也没别的朋友,除了娘家,就是小郡主了。如今娘家光景才好些,贸然回去,只怕又会让娘亲胡思乱想,以为我受了委屈,连累府里的名声。小郡主那里,她之前也是三番几次发了帖子邀我过去,我一直不得空,推脱了好几次,借着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