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姨娘
何家贤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勉强,想来也就是劝徐氏接受春娇的那些话,再不就是说方家这门亲事如何好……她猜也猜得到。 想了想,才将思忖了许久的话说出:“三妹,好像挺敬重姑父?” 何家贤将“姑父”二字说的咬牙切齿。 徐氏没听出来,笑着说道:“那是应当,家慧8岁的时候落水,妹夫跳进水里救了她一命,自己染了风寒,差点救不回来。” 救命之恩,便以身相许?何家贤想着顾清让一副道貌岸然,翩翩君子的人前模样,心里冷笑不已。 何家贤安置徐氏吃了饭,服侍她睡下。 黄婶悄悄在门口,何家贤瞧着徐氏浅浅地睡着,冲她摆摆手,起身带上房门出去。 黄婶搓着手:“奴婢的侄子来了,想过来请夫人请个安。” 侄子?那个黄缺?何家贤陡然想到黄婶先前提到黄缺是早就知情的,并且说与了黄伯,只是他们不信。 如今又来找徐氏,可见不是个好相与的,愈发印象不好,冷哼一声道:“娘睡了。” 黄婶见她面色不豫,情知是误会了,急忙解释。 何家贤这才知道,原来黄缺已经考了童生,的确是个读书人。他本是跟着何儒年读书的,很受器重,前段时间在班上与人争吵,被人告状到何儒年处,被何儒年厉声呵斥,又逐了出去。黄缺理亏,不敢言语,只心里有气,埋怨何儒年小题大作。 “他素来看我们,都要拜见夫人问安的,并不是今日才有的。”黄婶替侄子说着情:“自他被老爷赶出门下,便成了城中笑柄,加上富贵的束脩没有着落,他心里有气,忍不住跟我们两老抱怨几句,委实没想到那日二小姐也在。” 抱怨就能背后说师长的坏话了?虽然情有可原,但是行事也并不光明磊落,心里就越发看轻黄缺。 黄婶见自己的解释并没有用处,只得悻悻住了口,片刻后终究不甘心:“那日他那样说老爷,一来的确赌气,二来……二来……”黄婶下了决心:“他是发觉了老爷在外面养着人,过来跟奴婢说,想让夫人提防着点的。” 何家贤瞧着黄婶面有戚戚,忍不住出声讥讽:“是不是您侄子今日不来,您就不打算说了?” “不是不是。”黄婶着急地急忙摆手:“老爷的为人素来正派,我们根本不信,那日老头子还专门去了黄缺说的胡同去找了,并没有找到他说的那家。我们以为缺儿因为生老爷的气胡乱造谣,因此才没有说的。” 直到昨日春娇过来,她跟黄伯才确定这是真的。黄婶一下子很是内疚,才慌不择路拉着何家贤说了些让她替夫人争气的话。 晚上回去又跟黄伯商量了许久,想着叫黄缺过来,跟夫人解释解释,让夫人消消气,别气出个好歹来。 没想到撞到何家贤,对黄缺很有偏见,她忍不住就维护起来。 “你侄子现在何处?我有些事要问他。”何家贤出声道。她不能出门,事情的细节均没有搞清楚,到底有无可乘之机,得先了解一番再说。虽然不喜黄缺,到底是个知情人,她没有别的获得消息的渠道。 “他就在外厅候着。还想着……还想着若是能见夫人一面,在老爷面前说说好话……”黄婶说着有些愧色。 难怪? 既然曾经与老师起了龋齿,该好生避让才对,怎么还巴巴得要给师娘请安呢。何家贤冷笑道:“父亲又不在。” 黄婶见到何家贤满脸的嗤笑,急忙解释:“他想见老爷,不是为了自己个儿,是为了富贵。他被逐了就算了,如今找了个账房先生的事情干着,只是富贵在老爷名下读书,他担心老爷迁怒。” 富贵? “是。”黄婶细细解释:“富贵命苦,小小年纪没了父母,只能跟着舅舅过活。缺儿已经22岁了,因带着富贵,连个媳妇也娶不上。上次跟同窗吵架,也是富贵病了,别人说他没钱还替人养孩子,说那孩子是他与人私通生的,诬陷富贵的出生和死去的jiejie的清白,缺儿才生气了与人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