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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接到朱广接受华佗“开颅取箭”的消息时,正在跟田丰商议对策。 纸包不住火,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天下午,邺城里就传言四起。说是朱将军受了重伤,危在旦夕,甚至还有言论称,邺城乃至冀州恐怕都要易主了。 传言的来源当然要追查,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是袁绍的内应在搞鬼。即使逮着细作又如何?朱将军若‘挺’不过来,万事皆休。 “事态紧急,谣言一起人心惶惶。现在仅限于城里,但是明天,营中就会传开。到时民心浮动,军心动摇,袁军若大举来攻,邺城危矣。”田丰沉声道。 贾文和如何不知其中利害关系?自他追随朱广以来,这一回遇到的局面是最为凶险的。说句不吉利的,倘若子昂将军有个闪失,局势将一面倒地倾向于袁本初,谁也无力扭转。 沉思一阵,他有意无意看了田丰一眼,轻声道:“元皓公,咱们或许得从长计议了。” “怎么?”田丰听出些意思来。 “你我当然都希望朱将军能够平安无事。但万一不测,如之奈何?将军方才娶亲,尚无子嗣,他若有个闪失,邺城乃至冀州便群龙无首。你我,须得担起这个责任来。” 田丰紧紧地攥着手,好半晌才道:“这事,恐怕还得跟齐都尉一同商议。” 贾文和未置可否,只道:“张中郎还没回来,高中郎被困在黎阳,陈校尉在防黑山,统兵官里能说得上话的,也就是赵校尉了。” 田丰闻弦歌知雅意,无奈地叹息一声:“偏生将军又是昏‘迷’不醒,但凡有句明言,咱们也不至于……” 话说到这里,便见幕府一位从事中郎匆匆而来,略施一礼即道:“奉夫人之命,请中郎使君到府。” 贾诩一听就问道:“怎么?夫人还是决定听从华元化的建议?” 那从事中郎略一犹豫,轻轻点了点头。 二人一见,不敢丝毫拖延,立即起身往外。虽然都没有明说,但心里对甄夫人这个决定并不认可。但话又说回来,他们伉俪情深,但有一分希望,甄夫人也不会放弃,此乃人之常情。 到左将军幕府,朱广房外时,二人赫然发现,那‘门’亭长竟然带着全副武装的卫士把守着‘门’口。见他二人到了,抢先主动道:“中郎使君稍等。”说完便折身,轻步进了屋。 不一会儿,齐周出来。 二人一见他模样便变了脸‘色’,但见齐士安脸‘色’煞白,心神不宁,一双紧握的手好似粘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 田丰见状急问道:“都尉,如何?” 齐周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但此时却语无伦次:“那个,正在……”不是他胆子小,一则里头正接受“手术”的人是朱广,二来,那血腥恐怖的场面跟战场搏杀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贾诩却看到他袍摆上的文字。 齐周费了好大劲才平复下来,嘶声道:“元化先生正在替将军取箭。” 田丰此时才发现他袍摆上朱广的托付,一时神情大变:“怎么?将军醒了?” “嗯。” “那醒着怎么开颅?”田元皓吓了一跳。这可是要把脑袋打开啊! 一提起这个,齐周竟打了个哆嗦,颤声道:“元化先生本有一种‘药’,称作‘麻沸散’,说是合酒饮用之后,人便毫无知觉,便是刀斧加身也不觉疼痛。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