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陈:登破居巢,合纵名存实亡
魂不守舍的张春华带着一身血污,神情呆滞的走在返回邺城的山路之上。 她的耳畔始终回响着在离开破庙之前父亲张汪和自己的对话... 当她听到张汪要求自己杀死司马懿以及司马朗兄弟时,张春华本能性的抗拒着: “不行!我下不了手...” 张汪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眼神犀利且凶狠的注视着她: “你必须要下手!因为只有你才能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杀死他们!只有你能做到!” 这对张春华来说是个极为痛苦的选择,她流着泪对张汪说: “司马懿是我的丈夫,我们又有了师儿和昭儿,我爱他,我爱他们...” 然而这些完全不能将张汪心中那股强烈的复仇之火减弱分毫,他的态度依旧坚决而又彻底:“可他是司马朗的兄弟!是我们父女终生的死敌!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张汪的每句振聋发聩的话语不停的在张春华的耳畔回响着,她根本就没有时间想好该怎么面对这个残酷而又无法回避的事实。 这时站在旁边一直在观察着局势的郭配见时机已然成熟了,便站出来对张春华说: “我们已经酝酿好了一个计划,也料到你无法对司马懿下手,所以我们打算自行出手。” 一听到他们企图对司马懿不利,张春华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血海深仇: “不可以!当年的事情和司马懿完全没有关系,就算是要复仇也应该找司马朗才是!” 表面上看张春华的话是恩怨分明,然而郭配和张汪都十分清楚她心中真正想的是什么。 哪怕是天塌下来了,她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司马懿受到半点伤害... 回到司马家时已是深夜,司马朗见张春华的脸上和身上满是血腥之气,十分担心的问: “春华你去哪里了?” 由于平常司马朗和张春华之间的关系十分亲密,所以在问她的时候司马朗自然而然的将手放在了张春华的肩膀上,可是这次以令他惊讶的是张春华居然抖动肩膀避开了他的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着眼前这个慈眉善目、温文尔雅的大哥,张春华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将其和十恶不赦的张闿联系在一起,但是她的耳畔却无法抑制的不断回向起张汪的话: 他是我们的死敌!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司马朗见张春华的神情恍惚,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不免十分担心,正当他打算追问的时候,张春华极力勉强自己挤出了一丝干涩的笑容看着他: “大哥,我没事...” 进入房中后张春华看到了床榻之上的两个儿子正在熟睡,心力交瘁的她暂时决定不想那么多,转过身准备关上房门。 就在她伸出手将房门拉到一半的时候,司马懿却忽然出现在门口,这令她始料未及。 可能是两人之间很久没有这样面对面相处了,司马懿显得有些拘谨,两人就这样在没有任何言语的情况下四目相对,可他们心中所想的却大不相同。 犹豫了很久之后,司马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香囊递到了张春华的面前: “我...我听说最近你晚上睡得不好,荀夫人会做香囊,我便托她帮我做了一个,说是有助于睡眠和安神,你明日即将要远去淮南,这个给你随身带着。” 丈夫对妻子体贴这本无可厚非,妻子应该感动才是,然而此时张春华的内心却在隐隐作痛,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缓缓伸出了僵硬的手接过了香囊。 关上房门走到床榻边上后,张春华左手捧着司马懿送给自己的香囊,右手轻轻**着已经酣然入睡的司马昭的额头,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收拾好行装的张春华将两个儿子托付给伏若歆后,便和司马朗一同踏上了南征之路。原本她因为知道了真相所以不想与司马朗同行,可是她还有更加不想面对人: 那就是自己的丈夫司马懿,以及自己的一双乖巧可爱的儿子... 一路上张春华都沉默寡言,很少主动开口说话,她总是默默注视着司马朗的背影。 即使在铁证面前,她仍旧想要重新以另一个角度来看看司马朗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公元217年(建安二十二年)正月,曹cao命令臧霸和郝昭率军进攻居巢,守将韩当中了郝昭诱敌之计因而孤身深入,结果遭至郝昭和夏侯惇的首尾夹击,而臧霸则趁韩当身陷城外战场之际突袭空城居巢,居巢很快陷落,韩当杀出重围之后狼狈退往长江南岸的濡须口。 首战告捷对于曹cao来说是值得庆幸的事,然而更加值得曹cao庆幸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东吴的横江将军鲁肃,在曹cao大军攻破居巢的这一天,因重病不治身亡了。 鲁肃生命垂危之际,孙权曾经和吕蒙一同前去探望,并问其有何后事需要交代。 虽然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但鲁肃此时看人的眼光依旧准确,他从孙权和吕蒙的眼神之中得出了他们仍旧没有放弃武力夺回南郡的想法,可对此他已经是无能为力了,只能在临终之前尽自己最后一份心力: “主公心中多年之想也是我的志向,北方曹cao的实力非常稳固,这点从我们几度攻打合肥来看已见分晓,为由西进夺取荆州,才是主公拓展自己宏图霸业的唯一希望。” 说罢鲁肃因为身体原因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孙权见状亲自坐到他的身旁为其抚拍后背顺气,同时也说出了自己多年的心声: “知我者唯有子敬和子明,只是现在曹cao屡次进犯,徒耗我江东的兵力钱粮,若是总是这样束手防御的话,那我真不知何时才能再跨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