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未临的天使
玻璃碎掉的声音，盘子摔碎的声音，家具碰撞的声音，男人的骂喊声，女人的尖叫声，这些声音混在一起，让路过的人感觉很害怕，还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这对新婚夫妇在这个月吵得第三次架，与以往不同，这次女人没有只尖叫和对骂，而是选择了摔东西，这让心中带火的男人更加生气，男人走上前抓住女人的左手，并狠狠的打了女人一巴掌，女人左手还拿着要扔没扔的茶杯。 这一巴掌让女人更加生气和委屈，女人没有继续尖叫和摔东西，而是慢慢跪坐在地下，捂着脸哭了起来。 男人冷漠的看着女人说：“哭够了，就把家里收拾干净，要不然你就滚。” 女人的心寒透了，原本温柔体贴的老公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不怪老公，怪老公的mama，也就是她婆婆，她停住了哭泣，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男人理都没理的摔门走了出去，走之前说：“在我回来的时候，我要看到一个干净整洁的家。” 就这样，男人摔门走了。 女人站起来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家里没有行李箱，用了两个袋子装上了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然后走到了门口，走之前女人环顾四周看了眼这个家，这个曾经自己以为是幸福的开始的地方，现在却成了她伤心的地方。 往事一幕幕像幻灯片一样闪过，两人刚认识的时候，恋爱的时候，装修的时候，结婚的时候，刚住进来的时候，本来一切都很美好，但现在女人的脸上只有疲惫和难过，她冷笑了一下，含着泪水转过了头，打开门，关上门，离开了这里。 女人不知道该去哪里，回自己家害怕mama担心，爸爸走得早，家里只有mama一个人，去闺蜜家？打扰到对方怎么办？先找家酒店住下来吧，女人打车去了另一个商圈，找了一家酒店住了进去，办理好手续坐了电梯上楼，进到屋子里放下东西，脱光了衣服，去洗手间打开淋浴头开始洗澡，她不是真的想洗澡，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水流声哗啦啦，打在脸上好像下雨一样，女人抬起头，看着洗澡水从花洒中出来打在自己身上，她开始回忆往事，回想起甜蜜的那些时刻，她不禁一阵傻笑，又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傻笑后的失落和难过侵占了她自己，她又哭了出来，哭声，水声，混在一起，洗澡水，泪水混成一片，她闭上了眼睛，但没有停止哭泣... 女人哭够了，从洗手间出来，甚至没有看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就倒在了床上，女人把枕头抱在怀里，低着头，把脸埋进枕头里，像是要逃避这个世界一样，身体蜷缩在一起，闭上眼期盼着自己睡过去，然后明天去找自己的闺蜜。 男人在外面喝了酒，回到家的时候，用力捶了几下门，没人理会他，这让他更加生气，他用脚去踹门，大力的捶门，并喊道：“开门！你给我开门！别装死！” 男人和女人的家住在二楼，这座位于郊区小镇的住宅区一共没有多少楼，每一栋也只有6层而已，附近的左邻右舍不是外来务工人员，就是回迁房的老人，大家都不敢说什么，有些人觉着吵索性戴上耳机不去理会。 男人捶了几下还是没人理，男人开始掏钥匙，他自己带了钥匙，但就是不想自己开，当他好不容易才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他再一次生气了，家里还是一团糟，还是很乱，碎掉的玻璃窗，地上的碎盘子，碎花瓶，乱七八糟的凳子，椅子，散落一地的苹果等等... 男人十分生气的摔上了门，一边喊骂着，一边走到了卧室，卧室没人，衣柜的大门敞开着，乱糟糟的，女人的包，少数衣服，不见了，男人知道，女人走了，男人开始感觉阵阵头晕，男人倒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男人醒来，男人开始害怕，开始恐惧，害怕女人跟自己离婚，害怕自己找不到女人，男人开始疯狂的拨打女人的电话，但是被智能手机的拦截功能拦下了，男人想去女人家里看看，但自己又不敢，因为女人家比自己家有钱，总觉着自己低人一等，而且自己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哪有脸去女人父母家，男人在床上坐着发呆了很久，然后起身去了自己父母家。 女人也醒来了，女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的，女人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表情，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发着呆，许久拿出手机来给自己闺蜜打了电话，没有说自己被打了，只说跟老公吵架了，能不能去你那住几天，有人的话就算了，我不想打扰你。 闺蜜自然是答应了，女人就这样去了闺蜜家住下了。 男人和女人本来很恩爱，男人一家是外来务工人员，爸爸那一辈过来的，爸爸是彻头彻尾的老实人，被mama一直欺负着，自己从小都是mama教育的，后来，男人长大出去工作认识了女人，女人家境相较于优秀，家里世代都是本地人士。 但这并没有妨碍两个年轻人交往，两人很快就陷入了爱河，并且确定了关系，男人带了女人回家，男人的mama并不满意，爸爸很满意，只要儿子喜欢就好，mama经常拿着小马扎在楼下跟左领右舍聊天，听谁说谁家的闺女从国外就要回来了，mama想要跟人家做亲家，一直想要自己儿子跟人家的女儿好，可人家的女儿回国后没在家呆多久就去了一线城市工作，很少回来。 这让男人的mama很惦记，经常去问人家闺女什么时候回来，能跟自己儿子见个面，聊一聊，对方无法直说自己女儿看不上你儿子，就一直用善意的谎言推，一直都说没机会回来，别耽误你儿子，让你儿子有合适的就赶紧谈。可男人的mama嘴上答应心里却一直惦记。 男人和女人从见家长再到结婚，用了三年的时间，这期间女方家里一直都很好，男方家里爸爸很好，但是mama一直不满意，但也不明说，就自己生闷气，直到两人结婚后，没完没了的制造麻烦，一开始男人嫌弃自己的mama烦人，什么都不懂就瞎说。 可慢慢的他觉着自己mama的话有些道理，认为女人确实有大小姐脾气，认为女人好吃懒做，花钱多，考虑的少，自己的mama不停给自己灌输这种观念，让自己慢慢开始生闷气，但是大家都是独生子女，从小都是被宠起来了，自己没先反省自己就开始看别人不顺眼，这种行为实在是幼稚。 男人的爸爸跟男人说了很多次别听你妈的，她就爱瞎说，自己喜不喜欢，合不合适自己清楚，男人点点头感觉上听进去了，可后来男人mama弄到了留学女的照片，给自己儿子看，把留学女吹得天花乱坠，让自己儿子离婚，说人家在等着自己，可身在大城市里的留学女对此一无所知，留学女的mama也是出于无奈，才给了这么一张照片，并且告诉男人的mama自己女儿在城里好像有男朋友了，婉言劝男人的mama放弃。 男人越来越动摇，难道这个未曾蒙面的女人真的这么喜欢自己？男人开始沾沾自喜，忘了自己是谁，回到家后，看到自己的老婆觉着自己的老婆哪里都比不上人家留学女，对老婆的态度急转直下，刚开始只是无视和冷漠，慢慢变成了争吵，最后发展到了动手。 发生了这一切后男人回到自己家，失魂落魄的坐在马扎上，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表，这块表还是自己老婆送的，男人眼眶湿润了，觉着自己是个禽兽。 男人的mama出去买菜了，不在家，男人的爸爸在工厂看大门也不在家，家里只有自己。 中午时候，男人的爸爸回来吃饭，mama也买完菜拿着篮子和马扎回来了，不用说肯定又是跟同龄的大妈们聊天了。 男人的爸爸看见孩子憔悴的样子，走上前来想要关心一下，却闻到一身酒气，男人的爸爸嫌弃的邹了下眉头说：“你这是又喝了多少酒。”男人苦笑了下摇摇头没说话，男人的mama过来问他怎么了？男人抬起头，眼睛湿润嗓子有点哑的说：“我俩打架了，她一晚上没回来，我不知道她去哪了？”说完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表，眼泪也开始掉了下来，落在手表的表盘上，泪水模糊了视线。 男人的mama满不在乎的说：“我就说让你们离婚，我就说她大小姐脾气不好伺候，你不听，现在好了吧？吵个架人都走了，连家都不要了，这样女的你要了干什么，赶紧离婚行了，还能再找不到一个女人了？我跟你说...”话没说完，被男人的爸爸打断了，男人的爸爸厌烦的说：“快闭嘴吧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你看看你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话？看不出孩子现在什么样？” 男人的mama生气的说：“你快闭嘴吧你，我嫁给你时候受了多少委屈？就因为你是个外地人，多少人说我闲话的？都背着说我嫁不出去了，没人要了，才嫁给你这么个外地种，背后笑话我的有多少。”说着说着男人的mama开始哭了起来，觉着自己很委屈。 男人的爸爸虽然生气但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男人站了起来走了出去，男人的爸爸mama让他留下来，他就跟没听见一样，走了出去。 另一方面，女人在闺蜜家情绪稳定多了，把事情跟闺蜜说了一遍，但没有说男人动手的事，闺蜜很气愤，要找人揍一顿男人，但被女人劝下来了，女人心灰意冷，只想离婚解决，闺蜜陪同女人找了律师，律师和女人单独聊了聊，律师很同情她，并且告诉她家暴可以强制离婚，让女人放心，女人没有感到高兴，只是感觉轻松了些许。 女人和闺蜜回到了家，闺蜜张罗着要出去吃一顿好的，可女人没有心情，于是闺蜜叫了很多外卖来家里，又打电话让超市送了很多酒，女人吃的很少，但没少喝，女人很少喝酒，她不喜欢酒的味道，但现在这个时候她却一瓶又一瓶，闺蜜劝她多吃点，慢点喝，但她还是喝的很快，而且很多，因为她的心情真的很复杂，她只想等着律师把一切办理好，重新开始新生活。 男人回到自己家，坐在沙发上发呆，看着他们的婚纱照，看着这家里的一切，窗帘是老婆选的，沙发也是，很多温馨可爱的装饰品都是老婆挑选的。 男人在家里不知所措，打了自己几巴掌，然后又给老婆打了几个电话，他没有勇气去老婆家，他打了电话给老婆闺蜜，闺蜜看到电话上的联系人是谁的时候，想都不想就挂断了，再打再挂，再打再挂，打到第六遍的时候，闺蜜接起来说：“你烦不烦，我在上班，不能接电话，有事发短信。”随后狠狠挂掉了电话，这时候闺蜜和女人正在家喝着酒，闺蜜请了三天假陪女人，女人猜到了是谁打来的电话，她没有问，只是继续将杯子里的酒往嘴里送。 男人没有发短信，他知道闺蜜这么做肯定是知道了老婆的事，可能老婆就在闺蜜家，男人这么想着的时候mama打了电话过来，他接起来，mama说的全是让他离婚，让他去和留学女在一起的事，这让男人怒不可解，愤怒的摔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