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狗归来（下）
朱文军在世界杯第一场中国队失利，天狗迷失之后与天狗进行了越洋电话的沟通。 “干爹要给我讲个什么故事呢？为什么说是他侄儿给他说的故事？难道不是足球的故事吗？”李昌海心中暗想。 “我侄儿在读高中，他们高中政治教师给他讲了一个故事。”朱文军轻言细语，几乎已经不带任何的情感，不再在语气中隐藏愤怒、焦虑等复杂情绪。 “他们老师说，古时候赵襄王向王子于期学习驾车，不久之后与王子于期进行比赛。比赛中，赵襄王三次换马，结果都落后了。赵襄王就说‘你教我驾车并没有把真本事全传给我。’王子于期回答‘真本事都教给您了，是您使用的不恰当。凡驾驭马车特别注重的是，要使马套在车辕里很舒适，人的注意力要集中在马上，这样才可以加快速度达到目的。现在国君您在落后时就一心想快点追上我，跑在前面时又怕被我赶上。其实驾车比赛这件事，不是跑在前面就是落在后面。而您不管是跑在前面还是落在后面，都总是把心思用在和我比赛输赢上，还有什么心思去注意马呢这就是您落后的原因了。’” “赵襄王心不在马的故事？”李昌海想起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过这个故事。 “也叫做赵襄王学御。说的就是专心的重要性，你明白了吗？” “嗯。我、明白！” “你想那么多，有用处吗？你希望将进第一个球的机会交给毕巧乂，可是你们最终都没有进球。下半场你一开始又想把最好的机会让给毕巧乂，结果后来发现你越让他，他也开始明白到你的心思，他也有点犹豫是不是要让你。最后你下场前，你最该让的时候又突然不让了。这是不是‘孔融让梨’给你们的道德影响啊？足球场上不需要孔融，不需要中庸之道，需要永远前进一步！” “嗯。我知道了。” “其实你们就算不让，就算拿出百分之百的能力出来，也未必就是瑞士的对手，结果你们还全都不在状态，全都东想西想，那不输才怪。” “我们当时确实非常难受。真的，没有经历过，谁能知道我们这群像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进城一样，浑身不自在，什么都不对劲的球员在场上的煎熬。” “我看朱静杉和文卫明的左路打得不错，他们难道就没有紧张和煎熬？” “第一场比赛还是这两个从德国回来的小子确实有本事。虽然球输了，但是他们的表现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小朱，他可能是全队唯一不紧张的队员吧，人家在拜仁什么人没见过，在意甲什么状况没碰过，他的发挥简直是游刃有余。猴子（文卫明）下半场上场之后确实在左路制造了一些机会。我们的年轻球员还是要留学，还是要多一些年轻球员在欧洲去，最好是五大联赛能踢上主力，那么我们才能有更多的见过世面的球员可用。我和白虎、火鸡、帮主（张宝丐）就是受限于从来没有去过欧洲，没有接受过最先进的足球文化熏陶。” “那曲龙阅和陆玖呢？他们也是从欧洲回来的啊。” “我觉得吧，要说心理素质还是要算小朱。猴子（文卫明）、鬼影（曲龙阅）、小路他们仨还要差着一点，毕竟每个人的心理素质不同。而且猴子毕竟还太年轻了，还是个打青年赛的年龄。鬼影这个人，心态比较特别，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也许是没有打上主力所以也找不到感觉吧。” “看来未来中国队还是需要更多的在欧洲成长起来的球员担纲。你们这些球员有机会还是需要到欧洲去淬炼淬炼。” “是啊，欧洲是现代足球发源地，还有欧洲的足球水平和环境更好得多，中国、韩国、日本这些亚洲国家的足球环境不是几年时间的距离需要追赶，也许永远都赶不上人家。” “会赶上的，什么叫做赶上，不一定非要在落后的道路上追赶啊，我们也可以走亚洲特色和中国特色的道路。我们不是规则制定者，但可以成为未来的规则修改者和规则制定的参与者嘛。中国文化不是重新崛起了吗？欧美主流文化的地位我们改变不了，那是几百年的积累，但我们中国文化不是逐渐成为主流文化的重要部分了吗？” “嗯，也许我太悲观了，主要是第一场比赛我们被打怕了，我们发现差距不仅仅在技战术上，而是头脑当中的足球文化上。干爹说的对，如果坚信中国足球永远无法超欧赶美，那我们干脆不玩足球算啦。” “你再好好想想吧。还是要走自己的道路，坚定自己的信仰，努力一定会有回报。” “嗯，我会好好想想的，我还要向小朱和小路他们好好学习。他们是去西方去了经回来的高僧，我只是个土和尚。” “也不能这样说，其实关于中国球员是否应该大量的去欧洲，社会上也有过争论，如果大量优秀球员去了欧洲，必然造成中超联赛水平的下滑。就好像韩国K联赛和日本J联赛一样，如果不是日韩联赛水平整体下滑，中超也不可能在10年代就完成对它们的各种超越。不过现在看来，还是要多一些球员去欧洲，至少见识也更多，大场面也能见到更多。” 第一场比赛结束之后，天狗非常绝望和沮丧，经过干爹朱文军的劝解和分析之后，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虽然当时仍然不知道该具体怎么调节自己的状态，改善心理阴影，但毕竟是有了一些改善，至少能睡着觉了。 第二场比赛是整个世界杯上中国队发挥的最好的一场比赛，也是中国队实现历史性突破的一场比赛，中国队由更加勇敢更加“自私”的天狗攻入了世界杯正赛上第一个进球，最终凭借白虎的点球逼平卫冕冠军阿根廷，得到一分的积分。这也是中国队世界杯历史的第一个积分，这个积分中国球迷等了四十多年。 中国足球历史上只击败过两支夺得过世界杯冠军的豪门球队，一是阿根廷，二是法国。也许正是上天的安排，中国队的历史第一分就是阿根廷队带来的。 第二场比赛中，中国队除了毕巧乂、李昌海状态回勇以外，文卫明和朱静杉的左路攻防，中路的小将速度之王格日朗，下半场替换白虎毕巧乂上场的陆玖都表现出了正常的水平。坦龙与张宝丐的中后卫组合也表现得远比第一场比赛出色，更可气又可喜的是，习列赤这个开心果也找回了自己的喜剧细胞和喜剧才华，居然在毕巧乂点球扳平之后，非常夸张的像是自己进了球一样学着伟大的球星C罗的动作跑到朱文军教练面前去做了一个跳起来双手下摆的霸气庆祝动作，然后还扭了几步骑马舞！ 第三场比赛，大海在球队凭借毕巧乂的补射取得1比0领先之后，完全释放了自己。这一次大海没有再浪费上天的眷顾，上场之后开始逐步找到状态，在对手狂轰滥炸无果心理稍微松懈的一瞬间。利用一次反击的单刀球为中国队获得了2比0的领先优势。在之后的半个小时中，大海并没有进球，但是表现还是和第一场比赛有了天壤之别。 在前场反击中多次赢得与对方后卫的一对一甚至一对二的胜利。表现也非常活跃，只不是失误还是比较多。尤其是错过了一个单刀球机会，在下半场13分钟至33分钟的过程中，比利时人蛮不讲理的狂攻，中国队仅仅获得一次进攻机会，那就是大海的单刀。本来大海可以成为球队的英雄，把比分提前定格到3比1，可惜一次比进了球更好的单刀球机会被对方门将侧身用脚挡了出去。 虽然最后中国队赢球并晋级到16强淘汰赛，但大海仍然还算不上优秀。果然在中国队历史上的第一次世界杯1/8决赛上，李昌海没有取得进球，没有帮助球队晋级，只是收获了一个助攻。 可以说，李昌海的第一次世界杯之旅是幸运的，也是遗憾的。幸运的是，他在中国足球史上留下了名字，因为今后无论多少中国球员进了无论多少个球，至少中国队队史上第一个世界杯进球是天狗带来的。遗憾的是，天狗没有完全表现出一个亚洲顶级前锋应该表现出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