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掌 吐血
余茂正的态度让他的徒弟们大失所望，本来是有幸看到一场虐人大战，余茂正彬彬有礼，语气温和，和他以前的作风背道而驰，完全没有一点架子，看来一场好戏是看不到了。 惜春堂地处偏僻，能够来这里的大多是天九以及华夏慕名而来将孩子送来研修武艺的贵族，那些人对余茂正可谓是毕恭毕敬，生怕自己的孩子入不了大师的法眼，还从来没有人在这里比试武学切磋武艺。 眼前的白青是第一个，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众人的脸上皆是疑惑之色，不知道余茂正想干什么。 余茂正果然名不虚传，即使白青没有动手，只是躲避，还是被他看出了身负何种武学。 “余先生，在下只是侥幸占得先机，哪里懂什么形意精髓，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白青淡声回道。 白青秉性正直，当然不会出手伤了一条性命，他是救人的，杀人的事情要看对象了，除非别人威胁到了他的性命或者是他身边的至亲之人，比如，风素素。 躺在地上的古如风狼狈不堪，在几个师弟的帮助下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双目死死盯着白青，恨不得冲上来报仇。 他们的师父是武学宗师余茂正，虽未学到精髓，但是花架子摆摆还是可以的，徒弟败得一塌糊涂，做师父的也没什么脸面。 但是余茂正此时看起来不仅不生气，甚至还想和白青攀亲叙旧。 众弟子握紧了拳头却无处使，敢怒不敢言。 余茂正老jian巨猾，他岂会不知道白青这个人，昨天晚上他跟着古如风找到了白青，本来是想教训教训算了，但是看到白青眉宇间透出一股不凡之气，身体面相皆是不俗，他犹豫了，把白青邀请到惜春堂一探究竟。 余茂正护犊心切，还从来没有人听到了他的名号不给他的徒弟几分薄面的。 白青坐回椅子上，从桌上端起茶杯小喝一口。 “白先生，我看你年幼，懵懂无知，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我的徒弟打不过你，不代表就没有人能制服的了你，鉴于此前你三番得罪他们，如今我也不为难于你，你只需给如风他俩道个歉，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余茂正的尾巴终于要漏出来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有什么可怕。 惜才爱才，余茂正和天九的贵族们一个模样，得不到就毁掉。 只是他在做这个决定之前还有过一念善心，如果这小子是个听话的主，也可以放过一马，现在看来，这，心里早就不爽了。 他是天九武学宗师，甚至在华夏也有名气，如果为了徒弟出手伤了一个晚辈会被别人耻笑，但如果是白青在惜春堂大打出手，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 这个要求太过分，白青感觉到很刺耳。 “余先生，如果你要是让我来道歉的话，不好意思，我自认为并没有做错，如果你非要我道歉的话，免谈。”白青余光瞥向厅堂上首，起身拉起风素素欲走。 “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余茂正脚尖一点，身体腾空跃起，口中呵斥一声，飘到白青身边，“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余茂正虽是一把年纪，但精神矍铄，看不出一丝老态，尤其是刚才的一跃而起，轻飘落至白青身前，没有几十年的功力不可能做到。 嗖嗖。 余茂正双腿站定，稳住下盘，双拳齐发，直逼白青面门而来。 这个招式和古如风所使用的一样，但是劲道和威猛要扩至数十倍。 白青展开双臂，腾空向后顺势身体一缩，躲过一击。 余茂正不是古如风，他连连变幻，一拳一掌如洪水般涌向白青。 拳势不断，掌风不停，连绵不绝。 古如风坐正了身子，师父这套拳打过不知道多少次，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认真的学习过，同样的拳法，同样的出掌，自己连师父一点皮毛都不及，心里盼望着师父能一掌劈了白青。 余茂正的拳掌之法正是内家拳中的形意拳和八卦掌，拳掌和鸣，交替出招，将白青的身体周遭封堵的严严实实。 白青自恃功法了得，没有把余茂正放在眼里，但这次，他失算了。 余茂正的拳掌之法是他钻研自得，将拳法和掌法中的精妙之处加以放大，拳掌互补缺陷，如此一来，威力比单个拳法掌法提升不少。 白青的周身弥漫着余茂正的掌风拳影，无处躲避，出手招架开来。 那些徒弟们目不转睛，看着师父连绵的拳掌，长舒一口气，师父终于逼得对方出手。 如果他们的师父也不是白青的敌手，那惜春堂就要关门了，厅堂上从未揭开的牌匾更没有见人的意义了。 呼呼。 余茂正的拳法精准，掌风凌厉，而且拳掌交错运用的毫无破绽，每一次出手都让白青有些无力招架，更没有机会唤起体内的真气抵挡。 白青一身武艺，可谓是集大家所成，但他的实战经验实在太少，尤其是像余茂正这样对手，他是从来没有遇到过，何去何从，白青不得知。 古如风和东方晴的脸上开始露出喜色，师父占尽了上风，再过几个回合，白青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了。 余茂正的出手迅猛，眨眼间砸出数拳，以拳变掌，掌化重拳，令白青有些无奈。 砰。 白青的后背中了一掌，身体突兀地飞出，飘至旁处，急忙一个侧身旋转，才未倒下，胸口一阵发闷，脑袋嗡嗡作响。 如果不是白青有真气护体，刚才这一掌，他的五脏六腑早就震得四分五裂。 “白青，你没事吧？”风素素上前搀扶住白青，眼眸尽是心痛之色。 风素素有几脚功夫，和古如风东方晴之辈不相上下，对阵余茂正，她一点机会都没有，没有机会和敢不敢是两回事，白青是他的精神支柱，如果白青有个什么不测的话，她觉得活着就失去了意义，白青能够奋不顾身的保护自己，自己为什么不能为他做点什么呢？ “没事，他还杀不了我，你先退到一边。”白青暗运一股真气，迅速涌向肺腑之处，顷刻间恢复如常。 “不，我不会让他再伤害到你，除非先杀了我。”风素素振臂说道，身体挡在白青的面前。 “好，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余茂正脸色一怒，化拳为掌，凌厉之势拍出一掌，指向风素素身前。 风素素心中主意已定，他要拼死护在白青身前，哪怕是死，她哪里知道，白青身上的一掌早就化为乌有，身体数秒之前恢复如初。 风素素的眼眸紧闭，嘴角露出微笑，似乎很享受着这个过程，她愿意为自己心爱的人去死，只为博得白青一线生机。 “哼，要是师父早出手话，他哪里还会那么嚣张，现在恐怕已经到阎王殿报道了。”古如风轻声说道，眉宇之间尽是得意之色。 “师父就是师父，说的一点没错，让那小子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东方晴俱是喜色，随便摸她屁股的人今天终于受到了惩罚。 余茂正并没有要取风素素性命的想法，更没有杀了白青的念头，他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让他知道，狂妄自大的下场是何等的惨烈。 白青一直很低调，从未想狂妄，只是最近和风素素走在一起，事事为了风素素着想而已。 轰。 余茂正的掌心向前，手掌冠以功法，力道倍增，居然旋起一阵“嗡嗡”之音，速度之快划破空气，发出“哧哧”声响。 风素素心中默念，这也许是为白青做的唯一一件让自己能够欣慰的事，就算是死，也不会躲避。 啪。 余茂正掌风袭来，掌风划破空气的声响敲击每个人的耳膜。 下一秒，风素素可能就会香消玉焚。 嗖。 白青凝神聚气，双手手心握着一股真气，在余茂正的手掌就要接近风素素的身体之前，左手握爪，生生地将风素素吸到身后，真气从左臂传至右手，右手挥拳出击，直迎余茂正的手掌。 轰轰。 以拳拒掌，以气御势，余茂正的蓄势之掌被白青的拳头化解干净。 真气唤出的威力震翻了一圈的桌椅，就连站在旁边围观的徒弟们也感到一阵拳风扫过脸庞。 以柔克刚，绵软的拳头还能发出这等劲力，让人叹为观止。 余茂正只觉虎口一麻，身体被强大的冲力向后推去，如果刚才不是因为自己存有善心，留有余地，拼尽全力出击的话，现在可能已经五脏俱损。 怎么可能？师父明明赢得胜算，那小子刚才不是已经挨了一掌吗？怎么可能还会发出这么强劲的一拳。 徒弟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不到一丁点得意之色， 余茂正也是心头一怔，他看的清楚，白青用的是太极，这可是他没有想到的。 刚才一掌拍中白青后心，力道虽不能致死，但是在顷刻间恢复如初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况且还会那么强劲的内力。 余茂正手捂着胸口，体内一阵隐隐作痛，为了不失宗师风范，故作无事道：“白先生果然名不虚传，今天老夫总算见识了，你走吧。” 白青并未说话，拉起惊魂未定的风素素就走。 没用的徒弟们迅速围拢到余茂正的身边。 “师父，你怎么样？没事吧？” “师父，师父。” …… 余茂正闭口不语。 扑哧。 涌向喉咙的一口鲜血再也控制不住，喷出数米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