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死神晤面（三）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噤，林奂嘴唇发白地说：“亡灵。别开玩笑啊。” 西尔维娅笑道：“这有什么好怕？它们来了，杀了它们就好了。吸血鬼比亡灵更厉害的。” “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根本无法确定有没有亡灵。说不定这镜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充满了镜魄，需要我们强力打破它。” 从前去来和密米尔在尼芙尔海姆居住的时候，山上的森林里总是充满了雾瘴，雾瘴会挡住人的视线，也能让一些本来隐身的东西显现。 去来黑发下的面颊上露出一丝笑容，看起来软软的。 “我有一个办法，证明这里有没有亡灵。” 去来开始制造迷雾，随着镜中白雾的浓度渐渐增加，所有人都心里一惊—— 透明体的轮廓渐渐清晰，一个一个紧挨着，拥挤在这片天地中，只是队员们的身边却没有任何亡灵，就好像它们并不愿意触碰到他们。 这些已死的东西发出低低的絮语，缓缓移动，有着人的形态，足足成千上万个。 加文低声说：“去来，这招厉害。” 伯塔德说：“你们发现没有，他们根本不会攻击。” “所以这面镜的破解方法其实很简单，我们只需要杀死这些亡灵，镜眼就被损坏了。” 似乎发觉它们已经被发现了，也察觉到了危险，这些亡灵在迷雾中移动的更快，有一种惊慌失措的可怜感。 看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形怪物，去来心中升起了同情。 他们静了静，西尔维娅发动攻击，熊熊火焰炙烤后，这些亡灵一点事都没有，只是更加不安了些，开始相互推搡。西尔维娅瞪着大大的吊梢眼，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显然魔焰没有任何效果于她而言十分损伤自尊。 拉达姆把一瓶粉红色的溶蚀药剂泼过去，就连空气都发出了“滋滋”的声音，这些亡灵们却没有任何溶蚀或者将要溶蚀的痕迹，拉达姆也瞪了 它们很久，正要再泼一瓶，弗朗西斯打着哈哈拦住了他：“我来，为你省省药剂。” 去来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到弗朗西斯那柄据说可以洞穿世间万物的黑色宝剑也无效后，笑容又敛了起来。三个人都以失败告终，去来心中有点不安，但是弗朗西斯还是一脸轻松又惆怅的笑容，去来注视了他半响，觉得自己对这个队伍实在太缺乏信心了。 两个小时之后，不幸的预料还是发生。 他们很快就颓废了，各种方法依次试过，但亡灵们不但颜色透明，而且形体虚无，刀剑会直接穿透它们的身体却无法杀死，任何有实体的东西都伤害不了它们。 西尔维娅又开始避开亡灵直接攻击虚无的空气，伊妮德蹙眉道：“西尔维娅，别做无用的事。让我们想想办法。” 去来问道：“你们有没有办法，让我也变成幻影？” 弗朗西斯：“你疯了不成！” “如果你变成幻影或者它们变成实体，都意味着我们和它们战斗力相当了。之所以能够和亡灵和平共处同一个位面，仅仅是因为彼此无论挨得多么近接触不到。亡灵有上万个，我们不是对手。”伊妮德是这样说的。 格兰塔意味深长地说：“我出世的时候，苏拉和维达还在这世上，当时九大世界广泛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每个种族都有惧怕的东西。神族惧怕力量强大的冰雪巨人，随后又产生出烈焰巨人与冰雪巨人相对，天空中匿身在花团锦簇中的精灵们惧怕侏儒和铁器，侏儒惧怕冥界的亡灵和吸血鬼，亡灵和吸血鬼又惧怕奥丁创造的圣物。” 弗朗西斯愣了愣，很不合时宜地问：“尤金，你惧怕圣物么？” “……不知道，我没有见过。” 去来当然听懂了格兰塔的意思，但是他们谁也没有圣物。格兰塔却说：“即使亡灵紧贴人体，我们也是感觉不到的。你们看到没有？我们都站在这边，亡灵们为什么不过来？” 随后加文说：“去来，之前你让侏儒们给你把那个红盒子打开，他们没成功。” “你想说什么？” “你说那里面究竟有什么，才会打不开？” 明明无法确定那里面装着什么，去来的心脏却怦怦跳了起来。 ——既然亡灵们是虚无的，那为什么要和他们隔得这么远？也许，不一定非得打开那个盒子，只要它在，亡灵们就会很惧怕。 去来放下背上的包裹，找出了密米尔留给他的红盒子。 “这里面装着圣物？”温妮丝很惊讶地说，“我还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小盒子呢。” 去来很尴尬地摇头，然后又点头，但还是说：“这个东西是很重要的，也许正能除去亡灵。” 迷雾渐渐散去，亡灵们的轮廓又开始不清晰，去来又制造了一些迷雾，拿着红盒子靠近他们，亡灵们开始四散。去来越来越近，它们开始不安地逃窜，互相挤兑，有不少已经摔倒在地，又迅速爬起来，攀过别的亡灵的肩膀跑过去。 去来没有想到它们的反应这么大，这个只会带来累赘的、沉甸甸的陈旧红盒子忽然发挥出无比重要的作用。 很快就明白了它们为什么如此害怕，红盒子逐渐发烫，亡灵们在浓雾中一个一个融化了，连一丝声响都无法发出。他感觉就像在戳爆一个个气泡。 亡灵们不堪一击，而且消失的越来越开，几百个已经没有了。去来感觉到一丝压力，砖头看向伊妮德。其他人都很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发出低低的嘘声。伊妮德微微愣了一下，安慰去来：“没有关系的，它们生前已经活过一次，在这里待上千年上万年也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