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零 神皇堡之战,压好我的棺材板!
等等…… 李奇努力遏制住灵魂的震动,再度审视这些由特蕾希娅发送来的“真相”。 的确是给费恩世界揭开了一层面纱,但面纱之下又是厚厚的若干层面纱。 看似离最终的真相靠近了许多,感觉却是在远离真相。 “虽然资本主义是罪恶的,但后续的社会毕竟要在它的废墟上建成,很多材料都来自于它,这些材料也包括律法之类可以算作社会技术的东西。” 李奇将如此的意念回应过去:“比如关于真相,说真相,只说真相,说全部所知的真相,任何一个环节有问题,真相就会变成谎言。” “这可以算作一个信条,能够永世不移。” 感知回归正常,特蕾希娅摇头说:“你跟小红是一体的,在你们彼此没有分割开之前,不会把所有东西都告诉你。” “而且那些也都只是细节,并不影响这件事情的本质,费恩世界正面临……不,是一直都面临着大敌。黑暗时代是什么?就是费恩世界被摧毁的凄惨过往!” “敌人没有消失,灾难随时都会降临。现在的曙光也好,艾弗比埃也好,都是费恩世界为了反抗这个敌人而衍生出的力量,虽然他们的本质有差异,努力方向也不同,但他们都是为了拯救世界。” “夜女士和小红也在努力,但她们的努力不仅没有成效,还因为相互争斗,甚至引来一股股外力,让费恩世界变得更加破碎和凌乱,抵抗敌人的力量也从没有拧成一股绳。” “黑暗时代前的事情,别说秩序女神,连凯拉斯卓和凯姆都不是很清楚。不过夜女士和小红能维持着残影不断迭代,她们对费恩世界现在的危局肯定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现在整个世界已经厌烦了被她们带往不可预知的未来,决定由秩序女神,也就是忠诚与守护之神凯姆的继承者来恢复秩序。凯姆是太阳与光明之神的从神,是神上神的护卫,祂有资格为整个世界负起责任,秩序女神自然就有资格坐上天堂山,守护整个费恩。” “是的,恢复秩序。先让费恩世界团结一心,再一致对外。” “你和你的女神在做什么呢?在破坏这样的大局,你们难道不是费恩世界的罪人吗?” 此时这个“盾精”特蕾希娅,开始显现出特蕾希娅的真正风范。 “加入我吧,和我在一起,李奇。” “轻重缓急你该分辨得出来,大局为重你更该懂。一旦你跟我站在了一起,你自然就会从比现在高得多的角度来看事情,那时候你会看到你现在坚持的道路,跟费恩世界面临的现实相比,并不是什么天然高尚的东西。” “只要你懂得,凯瑟琳、欧萝拉她们都会懂得的。不管未来有多么无尽的可能性,不管凡人应该拥有什么样的幸福,那都得建立在费恩世界还能存在的基础上。现在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将来呢?” “我与秩序女神是同在的,我是人性,祂是神性。你接受了我,也就与吾同在……” “你的爱可以让我的人性更加饱满,你的智慧可以补全吾的缺失,我/吾和你一同战斗,永不分离。” 特蕾希娅说话时还混杂着异样的波动,将这些话语推送到李奇的心灵中,其中多出来的叠音令李奇既如临大敌,又受宠若惊。 那是秩序女神的神念! 此刻的女皇与女神几乎是一体的,温和的问:“这样……不好吗?” 李奇心说当然很好啦,如果一切从头再来,在你和小红之间,我当然选择你了。 不革命了又怎么样…… 反动腐朽又怎么样…… 杀父屠城灭族又怎么样…… 我就是个孤魂野鬼,没有什么天然使命,都已经死过一次了,还不许我在异世界逍遥快活吗? 而且选择你也是选择了费恩的世界意志啊,如果真有那玩意的话。 那样的话我哪里反动了呢? 我可是正义的化身,光明……不,秩序善良之巅的代言者呢。 问题是…… 对的,有很大的问题! 问题是你这个说辞,听起来既视感不要太重啊。 “那个盾……咳咳”,李奇说:“我记得特蕾希娅跟我进入心灵世界后,对委员长可是嗤之以鼻的。” “如果你给我发送的信息没有问题,那么费恩世界现在的形势,跟委员长所在的那个时代还真是相似啊。” “这么一对比,刚才你跟我说的那一大番话,用六个字就能概括,那就是……攘外必先安内。” “明白了这一点,我就算再动心,也会敬谢不敏。” 女皇特蕾希娅目光闪烁,显然不是完全明白。 她微微皱眉道:“就算是相似也只是表面上的,本质上怎么一样呢?” “再说了,攘外必先安内有什么不对吗?不平定内部的纷争,又怎么一致对外呢?” “那个……委员长之所以被嘲笑,归根究底不就是因为他没有做到吗?” 李奇摇头,这个问题他跟特蕾希娅做过深入的讨论,最终结果是她不再谈这个话题。 “所谓的攘外必先安内,从技术上看的确是这样。但如果只是把内外单纯的理解为外敌和内敌,这就是机械的和静止的。” “要辩证的来看这话,要看攘外和安内的根本目标是什么,要看参与到斗争中的各方力量,各自的根本诉求是什么。” “只要用上辩证的眼光,就会明白,除非是那种在层级上完全碾压,即便每个分子每个原子都发挥出力量也无法抵挡的外敌入侵。否则一切外敌,对封闭体系造成的最大威胁,就是让这个体系分裂。” “内因是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 说到这女皇特蕾希娅抚着额头呻吟:“就是这个让我最头痛,但恰恰又是你吸引我……至少是从前那个我的地方。” 李奇没有理她,自顾自的继续说:“当一个体系面临外部威胁时,就注定这个体系要产生根本改变。” “在这个时候,看起来还在主导这个体系的力量,它的任务就只是继续维持这个体系的完整和封闭。为此它会不惜一切代价做出各种决定,包括抛弃已经被浸染的部分,压制这个体系的任何改变,哪怕这种改变是为了更好的应对外敌。” “它的确是想攘外安内,它想回归到从前,它排斥一切变化。” “追根溯源,支持它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就是不甘心失去对整个体系主导权和控制权。” 李奇的语气变为嘲讽:“后续的变化就很清楚了,如果它既安不了内,也攘不了外,它会不惜成为外敌的代理,将内部那些异己出卖给外敌。哪怕体系为此萎缩,蒙受巨大损失,但只要能确保它对这个体系仍然拥有控制权,它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