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濡而不染
秦宜若明眸一闪,露出顽皮慧黠的神情,低声说道:“难道你借,大小遁?”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一来在寻思如何组织用词,二来也在看云激扬的面色,果然他面色一端,脸上现出制止的神情来,于是就明白过来了。 云激扬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非要那么打破砂锅问到底,问声砂锅几时死吗?” 了她这副可爱的样子,云激扬不禁摇了摇头,一副宠溺中,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独孤梦道:“云大哥,你的办法很好,什么时候我也来这么一下。” 董雪娥有些哭笑不得,说道:“你真准备靠赌博过日子呀。” 独孤梦茫然不解,董雪娥道:“你不是要和眉儿姑娘成亲吗?她会喜欢你赌钱?” 就觉得正经人家的女孩子,就像秦宜若那样的,怎么可能喜欢赌博。真要是想好好成家的话,估计女孩子是不会赞成她的男人靠赌博营生的。 独孤梦道:“我就是和她在赌场里认识的,她只要我赢钱,能平安回来就什么都不管了,所以我才要学云大哥的办法,既可以赢钱,又没有后顾之忧。” 众人啼笑皆非,怎么还有这样的,云激扬却考虑得深了一步,暗想:“这少年人要是没定性,不知道做什么营生养活自己和家人,偶尔去赌一把,赢一点能让自己活下去的银钱,虽然不是正经门路,却也不无可行之处,不然要人家怎么办?” 云激扬道:“这种办法还不能多用,最好是一家只用一次,马上再换一家,真要这么来一下,还要事先做好筹谋。” 秦宜若忍不住横了他一眼,想不到他的鬼心眼那么多,这种不正经的事还当它是正当事情来部署,但还真别说,就需要这样的脑子,才可以很好的过日子,想想也就释然了。 独孤梦道:“云大哥,我很佩服你的,我进了赌场,就会头昏眼花,感到脑子不够用,能够赢钱就好了,至于怎么出去的,我都是凭临时反应的,那时候只要记得我要出去就行了。其他的还真的顾不上呢。” 云激扬道:“我是在外面想好了,然后才进赌场的,赌场开着就是要把你兜里的钱全归它,有多少都不嫌多,这种地方能乱进吗?而且里面的风水肯定是帮他们的,我在里面一定会受影响,会晕晕乎乎,莫名其妙地就把钱给他们的,要不然他们靠什么过活呢?” 独孤梦道:“原来如此。” 秦宜若忍不住笑道:“我那时候胡思乱想,想开赌场试试看时,就看过风水方面的书,有些地方的风水是利人利己,可是赌场的风水就肯定要决定输赢的,这样一来,并不是很吉利,所以这种地方少去为妙。” 独孤梦不解道:“赢了还不好吗?” 秦宜若道:“赢了不想再赢吗?这样会越来越偏的,只怕顾得了眼前,反而破坏了心性,让自己只想赢不想承担该承担的,你觉得这样好吗?” 独孤梦若有所思,半晌说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我和眉儿才有那么多波折的呢?”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而且叫别人怎么回答呢?于是谁都没有做声,独孤梦却也不理会,继续说道:“那么岂不是说,人的心性言行其实都是风水?” 秦宜若道:“当然啦,风水就是环境,心性和言行可以创造环境,也可以破坏环境,怎么不是风水,还是活的风水呢。” 独孤梦道:“那么你们帮我,也是在建立自己的风水?” 云激扬笑道:“可以这么说,自己建立的风水,自然会帮着自己,所以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该承担的辛苦最好不要逃避。” 秦宜若道:“我也承认这样的说法,就因为觉得开赌场的人,会用尽一切方法让自己赢的,所以赌博并不是长久之计。” 独孤梦还是听不明白,说道:“可是也有在赌场里赢钱的呀。” 秦宜若道:“假如我开赌场,我也要自己赢,可是赌博无法双赢,肯定有赢有输,既然我要自己赢,那么谁会输呢?偶尔有一两个会赢也是自然的,可大多数人都是输的,赢来的钱不但是人家的血汗钱,还可能是人家倾家荡产的钱,你就觉得这样很安稳吗?” 独孤梦摇了摇头道:“我也只要自己活下去,可我不要有人受伤害。” 云激扬笑道:“喜欢你的率真。” 独孤梦虽然叛逆,有时候直来直去,不顾他人感受,可是他的心还是真不错,起码不是存心做恶,这一点让云激扬非常喜欢,就觉得他是赤子之心,虽然什么都不懂,却也是天性使然。 听到云激扬的真心赞赏,独孤梦不禁脸上一红,说道:“我其实不怎么懂事。” 云激扬道:“慢慢地你就自然会懂事,这一点不急的,可是无论到了什么样的环境中,你都要记住自己是谁,不要失去本来的面目就好了。” 独孤梦一怔,字面上是看得懂的,可是其中的意思却朦朦胧胧,云激扬又道:“这就是你师父告诉你的那个故事,赌博有人会家破人亡,可是有人却会因此存活,社会是个染缸,却要学会濡而不染,这就需要知道你是谁,到了哪里都明白自己的本性。” 独孤梦似懂非懂,秦宜若却看着一边的华眉语,说道:“就像华姑娘一样,虽然被人控制,看似迷失了本性,可是她一直记得她的梦哥哥。” 董雪娥却道:“她不是出手攻击了梦兄弟吗?” 独孤梦道:“那也是她心中的怨气了,既然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说来也是我无用了。” 云激扬道:“很多事情也不需要一个人扛着,倒不如说出来听听,这样你也痛快一些,而且我们也帮你出出主意。” 独孤梦道:“我娘跟我说,在我十八岁那年,我需要和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成亲,我不愿意,就想一个人闯荡江湖,起码也要像我爹那样扬名立万,有属于自己的天空,还想凭自己的心性选择喜欢的女子,不喜欢听母亲的安排。” 云激扬笑道:“年轻人都是这样的,一开始就觉得翅膀硬了,想要远走高飞,实现梦想,不能算错,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是现在想想,好像每个年轻人的梦想都是差不多的,不是找到合适的位置在社会上立足,就是找到喜欢的异性成家。” 秦宜若道:“是啊,不然还让人家想什么呢,那时候就觉得这是属于自己的,是和别人不同的,标识着自我呢,很珍贵的。” “话也有理。”云激扬赞道,然后低声说,“你小时候想过要嫁给谁呢?” 秦宜若脸一红,暗道:“可不就是你吗?”只是这话该不该说呢?她不禁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