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齐大非偶,不敢高攀
萧溅雨那一声秦宜若喜欢的人是云激扬,话音未落,就见秦宜若的面色一变,云激扬却是惊喜交加,还在追问:“真的?” 萧溅雨眸光一闪,说道:“她喜欢的是你这样的英雄人物。” 秦宜若不禁暗暗舒了一口气,又狠狠瞪了萧溅雨一眼,萧溅雨扬眉一笑,云激扬却还沉浸在在喜悦中,还疑梦疑幻,说道:“萧兄弟难道不是我辈中人。” 他是凭直觉就知道萧溅雨是自己人,人与人之间是有一种内在感应的,对敌时这种感应可以在危险来临时,发出警示,平安时也可以一眼就看出那种是同类,那种不是自己人。 萧溅雨道:“在下也钦佩云兄,而且云兄成名在前,我哪里入得了秦姑娘的法眼呀。” 云激扬哈哈大笑,心花怒放,秦宜若不欲萧溅雨多说,这女孩儿家的心思,就该是自己去和心上人说,萧溅雨虽然懂得内情,可毕竟男人就是男人,跟云激扬在一起眼花耳热后,只怕什么都会说了。于是说道:“那么你有什么事,如果不急就留下盘桓几日,如果急呢,看看我这里能不能帮上一点忙。” 话是客气而周全,其实逐客之意已经很明显了,萧溅雨哪有不知情的道理,笑道:“到底是成家了,从人家的千金小姐成了当家娘娘可就是不一样呀!” 秦宜若不禁脸红,轻啐了一口,萧溅雨道:“二位成婚我还没道喜呢,真是失礼。” 秦宜若道:“刚逢巨变,一切都来不及收拾,才刚安宁一些,很多事情都来不及通知呢。哪里怪得了你。” 萧溅雨道:“我听说南宫珏要灭了秦家,那时候本该赶过来帮忙的,只是恰逢要事,分不开身,所以只能把几个信鸽捎过来,看看秦姑娘是不是合用,也算是稍尽心意了。” 秦宜若道:“信鸽我收到了,现在也没什么要用的,你要拿回去,尽可随意,也谢谢你的好意。” 萧溅雨的眼光停留在云激扬身上片刻,说道:“看来信鸽还是管用的呀。” 秦宜若脸微微一红,不想他再说下去,云激扬也对萧溅雨说的要事感兴趣,听他连脸说到要事,很想知道是什么事情会让萧溅雨那么上心,于是说道:“敢问是何要事?难道说萧兄弟要办喜事?” 秦宜若忍不住扯了扯云激扬的衣袖,说道:“你自己成亲了,就那么八卦,当人家也办喜事,他呀,可有主见啦,眼光可高啦,连方家令的小姐方旖都看不上呢。” 云激扬道:“哦,那这么说来刚才的方旗,岂不是差一点就成了你未来的小舅子了?” 萧溅雨连连摇手,说道:“哪里话来。” 秦宜若见他窘迫,也暗暗好笑,存心要看他出洋相,于是说道:“听说方家令的令主方敬天向十三剑的总当家薛威临提亲,要把爱女方旖许配萧二爷,可是萧二爷拒绝了,那一句拒绝之言可是流传江湖哦,叫做齐大非偶。” 云激扬饱读诗书,知道齐大非偶是一个典故,说的是春秋初期,郑国的公子忽年轻有为,齐国的齐僖公几次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公子忽,可公子忽都拒绝了,说道齐大非偶,意思是自己的门第卑微,不敢高攀。 那都是幼年读书时看到的故事了,多年来久经江湖,见得多的争名夺利,唯恐落人之后,不曾想竟然还有人如此自谦,而且还说得出不常用的古典来,倒是新鲜之余又觉得亲切。 云激扬凝视着萧溅雨,说道:“萧兄弟人才武功都是一流人选,而方家令只是小门派,哪有门不当户不对之说呢?” 秦宜若道:“这句话传到我耳朵里,我都笑了半天呢,溅雨你可真够捣蛋的,这话该不是反过来说的吧。” 萧溅雨脸一红,说道:“江湖中人就爱嚼舌根,我当时是说,虽然如今在十三剑有一席之地,可都是仰赖义父的声威,假如离开义父,我还算什么呢,男子汉大丈夫,又趁着年轻,总该自己去闯闯,不能老是靠着祖荫吧。如今我一事无成,方家小姐跟着我必然吃苦,这又何必呢。以我现在的成就,根本无法高攀方家令,齐大非偶,不敢高攀。” 云激扬哈哈大笑,这话说得着实痛快,再看秦宜若也笑得花枝乱颤,云激扬不禁拉紧了她的手,说道:“小若,我还在这里呢。” 秦宜若边笑边说道:“云郎,我知道该顾着你的感受,可实在忍不住了。” 萧溅雨道:“看到两位,我也着实羡慕。” 云激扬道:“这是为何?” 萧溅雨也很开怀,于是有什么说什么,说道:“我和秦姑娘一早就相识,可以说是芝兰气和,说得上话的,如今我们相见那是在叙旧,可她还是顾着丈夫,在她心里,丈夫的感受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秦宜若也骄傲起来,说道:“我一直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用自己的方式来建立,既然现在如愿以偿,自然该在心里有丈夫的空间,要不然还成亲干什么呀。” 云激扬含笑看着秦宜若,眼里尽是柔情和欣赏,萧溅雨道:“秦姑娘的想法和我略同,只是身为男儿,自然该有自己的野心,我不但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建立家庭,更希望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被外界认可,我也需要自己的事业。” 云激扬道:“男儿当如是。” 萧溅雨道:“所以我不愿意仰人鼻息,义父待我不是说不好,只是我更愿意拥有属于自己的天地。” 云激扬沉吟道:“难怪你们谈得来。” 他已经知道为什么秦宜若见了萧溅雨会那么开心了,两个人都是很有主见,又有学识,心肠又好的孩子,谈得来一点也不奇怪。 秦宜若不禁笑道:“云郎,你还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不会忘记你的。” 云激扬不自觉地展露了笑容,说道:“先前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你要跑过来?” 这话明明是指责之词,可从他嘴里说出,哪有半分指责之意,分明是温情的关切,柔软的呵护。秦宜若垂下头去,眼波中流露着柔情,说道:“我是你的妻子,那时候就想跟你站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顾不得了。” 云激扬将她往身前拉一拉,让彼此贴合得更紧密,想到适才的危险假如加凌在秦宜若的身上,那是不堪设想,于是疼惜之意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