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诸葛养成
陆志达回想前尘，不觉神往，他很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他已经不怎么年轻，可还是很天真，还觉得可以靠着一身武功，闯荡出属于自己的名堂呢。那时候还踌躇满志，想去投身杀手事业呢。 虽然杀手见不得光，可是业内人士都知道，如果名气响的话，随便做一票，银子就足够吃上一阵子的了，而且风花雪月，夜夜笙歌还不是眼前的事儿，这可是扬眉吐气的捷径呀。 那时候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组织，刚通过了入门考试，准备接活儿了，就碰到了这股邪风，弄得整个行业都萧条了。 他还傻乎乎的练武呢，还幻想着练好了武功，不愁没有饭吃，却看着一个资深的杀手活活的饿死，这人是风花雪月充大爷宠惯了，一下子行业萧条了，他都不适应了，还用旧有模式去过日子，在他大把大把银子经手时，他认识了一个情人，到了日子过不下去，连兵器都典当了时，情人哪里还认得他呀，他不忿连女人都欺负他，就威胁人家，结果呢，人家联通另一个杀手把他毒傻了，另一个杀手头脑很灵活，一看风向不对，杀手干不下去了，就改行卖烧饼，夫妻两个还开了烧饼铺，正需要打下手的，于是被毒傻的那位就当他们的下手。 他虽然被毒傻了，可本性也不傻，时不时地会闹一些状况，比如三天两头不肯吃饭，还要开烧饼铺的夫妻两个哄他，他才肯吃，有一天人家哄得烦了，不高兴再哄了，他就一直饿着，饿到后来夫妻两个好像良心发现了，去找他了，给了他一块烧饼，他咬了烧饼，没有气力嚼下去，就这样死了。 那时候的陆志达还要为那个资深杀手去报仇呢，这是江湖义气，可是跑过去发现，所有叫喊着要为他报仇的杀手弟兄们，到了人家面前都跪求加盟，要一起开烧饼店，陆志达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怎么也不要跟着一起去卖烧饼，后来吵着要加盟的杀手弟兄们，不知怎么的，不是莫名其妙的死了，就是消失在人群里，再也看不到了。 他是亲眼目睹了这些杀手的消亡，深受刺激，他觉得杀手这一行是干不下去了，不愿意跟这些人混在一起，烧饼行业更是碰不得，到了现在，他看到烧饼也想吐，再饿也不愿意吃烧饼，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有人明明已经咬到了烧饼，却活活饿死的道理了。 那么他也要活下去的呀，那时候他干过码头扛包的，不是人家嫌他腿脚不利索，总是会拖到别人的后腿，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就是他嫌工钱太少，人太辛苦。 他还干过要饭的，不是腿不好吗？正好装可怜，骗一点钱，混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结果收成还不错。可是要饭的有地盘的，不是你想要就能要到的，越肥的生意越有人眼红，人家跟他抢地盘，还专挑他那只不利索的脚在踩，在踢。 把他排挤得再也不想靠讨饭过日子了，不过这一番踩踢，倒是把他的思路给激活了，他干脆卖艺吧，就让人踢他那只不好的脚，踢一脚给几文钱。 行业萧条，人心郁闷，很多人都想出气，这生意该好混吧，结果呢，一开始还是不会武功的人来踢，被他们踢几脚无所谓的，不痛不痒的。可是踢到后来不对了，都是有武功的人来踢了，有的还身怀绝技，这让他怎么吃得消。 吃不消之余，他悄悄地问，怎么回事呢？你们一身好武功，干嘛来踢我一个小儿麻痹后遗症患者我也算是残疾人呀。对待残疾人，有一点基本的尊重好不好？ 人家的回答是，不知什么邪风刮的，武功太不值钱了，只有在你这里，我们才能释放郁闷，找到自尊。拜托，你也别埋怨了，踢你一脚不会少用力气，可是该给你的钱也不会少。 不少才怪，整个跟武功相关的行业都萧条了，会武功的哪里有什么钱呀，怨气倒是不少，踢起来轻不了，给的钱少得可怜，有时候还讨价还价，跟他说，干脆打个八折吧。 你要打折就在没人的地方说，也不见得不给你打折呀，偏偏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还专挑人多的地方说，练武的，嗓门还大，这么一说呀，对面三条街都听得到，这让他要打折都没办法打了。 这要是一打折的话，后面马上又要打折了，第一位要是打八折，第二位搞不好就是六折，接下去是不是他被踢了，还要倒过来给踢他的人钱呀，那时候估计就不是什么八折六折了，那恐怕是六倍八倍，搞不好还是复利呢。这叫他怎么混下去呀。 混到最后，他灵机一动，开了个测字摊，他不是腿脚不好吗？干脆眼睛也睁一只闭一只吧，眼不见为净。大环境萧条，很多人睁着眼睛都找不着方向，那么就需要靠一个半瞎不瞎的混混来指点迷津。 这一行他是混下去了，简单呀，他眼开眼闭，往往他看得到人家，人家看不到他，他就专门骗那些会武功的人，谁让他们过去老是用武功来欺负他，到了这一行，他是感觉到了成就感，那些欺负他的人，他可以欺负回来了。所以他后来得了铁拐诸葛的外号，这跟他摆测字摊有很大的关系，这也是他的诸葛养成术。 日子过得不错了，不过他牢记着杀手行业莫名其妙地萧条的先例，日子过得再好，他也不敢放松，再加上他也喜欢武艺，不喜欢的话，谁愿意那么辛苦去学武呢？所以一边过着滋润的日子，而且这种滋润还让人看不到，不用他交税。一边呢，还不放弃练武，还在思考着武功的用途，在他心里还是有一个武侠梦，有朝一日，可以用武功来做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