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纵线移运时光
巴莱德是这个世界的名字,它的创造者以“叙事诗歌”的象征词汇为之命名。 梅塔·法尔斯是这片大陆现在的名字,代表着神原谅人类的证明。 所有的山脉与丘陵都是神与人定下的誓约。 短暂具现出人格的三柱乐神与被后世冠以“雷神”之名的人类玛奥定下的誓约。 如果违反约定,曾经的审判会再度来临。 十六年后的未来,另一条世界线。 不曾有神降临的人治时代,被冬之天秤所注视的时代。 吟唱穿越众多地平线,被否定的神之子诞生于这个本不该存在的世界。 已发行的《诗语》游戏中是没有这一段历史的,但邢黎自然非常清楚这里发生的故事。 以拉普兰卡现世的天地永劫事件为分岔点。 被焰之御子拯救的世界成为众人所知的巴莱德,被黑之御子流放的世界走上了另外一条路——没有不可思议的诗魔法力量,说起来倒和地球中世界的西方很相似。 邢黎睁开眼时,目之所及的皆为战后绝景。 他有些发愣。 冷兵器的惨烈战场能够给人以远比热武器更加深刻的心理威慑,如此浓烈的死亡血腥味,足以让任何一个看到此景象的普通人摆脱不了此世的噩梦。 但对于邢黎的影响微乎其微,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这里没有灵魂。 刚刚经历过大量死亡事件的地区,往往还有为数众多的灵魂徘徊于此,凭借着空间中尚未散尽的生命力量维持短暂的存在。 随着时间的流逝,其中只有极少数能够以感情支撑起自身的存在,其余将完全消失。 转世轮回?不存在的。 依目前的情况判断,这场惨烈的遭遇战结束不过数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那些灵魂完全可以维持自己的存在,为什么现在全都消失了? 邢黎感觉有什么事情开始脱离掌控了。 【四号,这条世界线除了海维尔应该没有诗魔法才对,现在是怎么回事?】 时刻待命的四号没有一丝延迟地给出了回应,『等我去查下数据库。』 构造世界是由他的“前任”负责的,他取代这个主神是在邢黎被投放进入巴莱德之后的事情了。 四号很快搜寻到对应信息——『这整个世界都是按照您给出的设定来构造的,但是完善的剧情线只有梅塔·法尔斯的世界线,这个世界线除了几个关键节点外,全都是大片的空白。』 『不过这并不影响世界的形成,原始构架完成后,所有缺失的设定将被世界以自身最适合的方式补完。』 【也就是说——它已经超出我的控制了。】 邢黎从血水流淌的土地上踩过,呼吸间所能接触到的只有一片猩红。 连灵魂感知都听不到更多的声音,这个地方的确已经脱离了他的原始设定。 要知道他待在巴莱德的时候,那些嘈杂的声音就没有停歇过。 ——不,或许并没有脱离。 邢黎忽然意识到一种可能性。 零号能够在尚未清晰意识到灵魂概念时,就创造出道破该本质的语言。 那么这条还没来得及完善的世界线,会不会也体现了一些连他自己都没能明确想到的东西? 从意识之海更深层次上浮的一角冰川。 不论如何,他需要在寻找海维尔之余,观察一番这个世界了。 诗魔法无法运行的情况下,人类之中自然诞生了新的超凡力量?怎么想都感觉太扯了。 如果是音科学还有可能……但看这时代背景,就知道音科学还没有出现。 【定位冬之御子海维尔。】 有外挂不用留着过年吗?邢黎不惮于在“游戏”上花费时间,却懒得花费精力。 其实在征召任务中,这已经是违规cao作了。 一般是不允许主神干涉世界内部进程的,更何况如此频繁地给轮回者提供资料——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的确也干涉不了,世界就就算不能抵抗这种干涉,反抗的动静引起其他主神的注意力却是没问题的。 然而这是巴莱德,作为世界意志体现的三柱乐神对邢黎一丝抵抗的念头都没有。 创始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玩坏了也没事,反正整个世界也被他们因为各种原因重启不止一次两次了。 『他在伊比利亚。』和四号的声音一并传过去的,是整片大陆的完整地图。 名为伊比利亚的国度位于中央的位置,占据了不算小的地域,而此刻,同样处于战火燃烧的动荡之中。 向着这个陌生的国度,邢黎出发了。 …… 转瞬即逝的光芒,映照这贫困底层的生活。 遗弃老幼的恶习蔓延着,生活越来越不容乐观。 人们心中的纠葛,将事态导向了不得已的最终手段。 铲平旧体制——将长年治世中,腐败的极权锁链斩断。 以民众的力量将王者推翻。 而后—— 被我们的历史所维系的这个连地平线的边界都无法识别的,智慧完全无法察觉的无限广阔平行世界之一……在不断摇曳中,向着何处而去? 少年看着空气中零落而下的雪迹,却恍然看到了一抹鲜红,“生命的目的,就是生存和繁衍。”——侵略和杀戮。 冬天要来了。 “嘿,海维尔,你还在这儿呢,你mama在找你。”附近的男人看到他,顺口提醒一句。 他是不懂这孩子是怎么回事,看着的感觉就是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mama,怎么了?”回到家里,他才发现家里的重要物品已经全部收了起来,打扮朴素的妇人正在往行李中装入最后想带的东西。 “我们听说军队已经到东边了,我们必须走!绝对不不能留在这里!” “那只是为了推翻女王而组建起来的革命军,不会攻击我们这些平民。” 海维尔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惧怕军队,为了躲避他们甚至一次次地搬离原本的住所。 曾是贵族小姐的母亲,就这样在一次次逃离中沦为贫穷的底层。 他叹了口气,“mama,你在害怕什么?” 女人怔怔看着自己逐渐长大的儿子,眼泪突然就下来了,无声无息地滴落。 越来越像了,和他那个走上战场就再也没有回来的父亲一样。 从那以后,军队就成为她一生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