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午回:命悬一线寻孔明
刺客逃去了,夏侯渊本想驱马追击,却被身边的年轻人拦住了:“且慢,这里情况太乱又不是你们的地盘,况且我们也不清楚他的底细,贸然追赶很可能会中埋伏。” 夏侯渊朝着刺客逃去的方向,忍不住呸了一声。 “仲达!你别吓唬我!” 回过神来的刘协万分惊恐的望着陷入休克的司马懿,使劲摇晃着他的身体,但是司马懿始终没能给他任何的回复。 两人驾马到达刘协面前后一起下马向他下跪行礼:“在下(末将)护驾来迟!” 刘协那沾满污泥的黑色脸庞被泪水冲刷处两道泪痕,绝望的看着他们啜泣着: “朕求求你们,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救救仲达吧...” 年轻人即使郭嘉,他听到是仲达,赶紧上前查看他的伤势,正逢此时董承等人寻找到了他们,并且命人将夏侯渊和郭嘉包围起来: “大胆刺客!还不束手就擒!” “我们是刺客?”武将出身的夏侯渊看董承将自己看成了大逆不道的刺客,顿时火冒三丈,将硬弓放回身后,抽出了腰间的利剑冲着董承瞪起眼睛:“你再说一遍试试?” 郭嘉见状赶紧伸手按住了夏侯渊的手冲他摇头示意不要冲动,然后上前拱手笑道: “大人误会了,我们并非行刺之人,恰恰相反,我们是来援救陛下的,方才有人想要将陛下置之死地,幸得曹将军帐下猛将夏侯渊将军出手相助,才得以解除危机。” 听到“曹将军”三个字,董承当即联想到曹cao,于是挥手令士兵且慢动手,开始细细盘问:“既是曹cao派人前来救驾,那为何他不亲自率军前来。” 那夏侯渊是曹cao的本家,与曹cao本就是兄弟,一听这个酸儒老豆腐居然敢对自己的大哥、自己的主公不敬,刚被郭嘉压下来的火噌的一下子又冒得老高,他将剑插在泥里,双手撑在剑柄上斜着眼睛,口气充满了鄙夷:“根本不用劳烦我家主公亲自出马,老子一个人就搞的定,哪像你们这些个虾兵蟹将,这么多号人号称什么王师精锐,还保护不了一个皇帝...” 说罢便撇过脸直咂嘴,董承一听这话戳到了他保护陛下不周的痛楚,顿时气得哑口无言,只能挥着马鞭对着夏侯渊咬牙:“你...” “都给我闭嘴!”刘协站起身冲着他们大声吼着:“立刻传召御医!” 郭嘉将司马懿抱起,为了不让他加剧伤口的崩裂,刘协让他躺在董承专门为了迎接自己而送来的的龙辇上,他则和郭嘉两人蹲在一旁悉心照顾。 “陛下,现在李傕和郭汜已经包围了我们,骑兵不停来回叫阵,再这样下去...” 董承的话不能说是没有道理,但此刻刘协已经全然顾不得那么多了。 太医来后,原以为是替刘协诊脉,刚把药箱放好准备摸刘协的手腕,刘协见之大怒,指着司马懿说:“朕没事,你赶紧把他给我救活,不然朕砍了你的脑袋!” 吓了一跳的太医赶紧转过身将手搭在司马懿的手腕,又翻了翻他的眼皮,观其双唇乌紫,且脸色白如蜡,呼吸的间隔越来越长,褪去衣服后看后背上的创口处已经发黑,血如墨色,转身向刘协禀报说: “启禀陛下,刺伤这位少年的利器上沾染了剧毒,虽然此刻毒未入五脏,暂时没有生命之忧,但若是不得解药,长此下去命也将不久。” 刘协听后瞪大了眼睛揪住了太医的衣襟:“那你还不赶紧开药!” 司马防虽然没有资格向太医下命令或发脾气,但他攥紧的拳头也时刻没有放松过,眉毛拧的很僵硬,焦急之情也是显而易见的。 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浑身哆嗦道:“微臣看不出所下为何毒,不敢胡乱开方啊。” 一旁的郭嘉听了太医的话后观察了司马懿的伤势,说道:“这世上只有两人能够救他。” 满怀期待的司马防赶紧拉住了郭嘉的手急切问道:“是谁?” 伏完知道他说的是谁,补充道:“南阳张仲景,沛国华佗。” 郭嘉点头:“没错,此二人号称名誉南北、当世首屈一指的神医,恰好其中一人与我同乡胡昭相识,我想可以去求一求他,或许司马老弟还有得救。” “胡昭?”董承听到这个名字觉得非常耳熟,刹那间他想到了这个名字的主人,恍然大悟道:“莫非是颍川八士之一的胡昭,胡孔明?” “颍川八士”的尊号是左慈赐予的,这七位贤达之士之中,如今荀彧、戏志才两位在曹军营中,陈群身在徐州,钟繇虽然正在王师之中,但他为人恃才傲物,且因绕过董承直接下令渡河招致董承的不满而弃之不用,徐庶和荀攸逃难荆州,而这剩余的胡昭则为隐士,虽然有经世之才,但却无心政治,终日里醉心于点墨之间,游离于湖光山色,曾经是蔡邕的门宾,逃难于冀州时袁绍采纳田丰的建议招揽他,他却婉言拒绝了,后回归颍川。 事不宜迟,郭嘉对刘协说:“眼下我需要立刻带他回颍川,求他修书一封求医。” “朕也一同前往。”刘协情急之下说出了很不切实际的话,当即就被众大臣制止了。 一听郭嘉要回颍川,夏侯渊当即就不乐意了:“唉?郭先生,戏先生和荀先生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把你带回兖州的,你这一走让末将如何交差啊?”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回兖州,而是要牢记你家主公给你的任务。”郭嘉提醒他:“方才的刺客武功高强且下手狠辣,曹公让你来护送陛下去洛阳,确保万无一失,你不顾自己的任务倒揪着我不放,纵然我和他你去见曹cao,陛下若有闪失的话就不怕他砍了你的脑袋?” 夏侯渊此时才想起来曹cao在临行前对他说的话,惊吓之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再说了。 郭嘉转身对太医说:“请问现在能否用银针封住他的血脉要道,延缓毒素扩散。” 太医点头表示可以,郭嘉当即让他施针,等到施针结束后刘协命人把自己的座驾让出来给司马懿乘坐,郭嘉阻止道:“陛下不可,您的座驾看起来太过招摇,容易引起敌军的注意,到那时对仲达有百害而无一利,我们只需简车一乘以及应急外敷用药即可。” 对于郭嘉所提之要求刘协无不应从,一切准备就绪后,郭嘉坐上了马车,司马防走上前诚恳的请求:“郭先生,犬子的性命就拜托你了...” 之后司马防将自己早已写好的书信悄悄交给郭嘉,并嘱咐了他一些话,由于司马防的声调降低了很多,没有一个人听得见。 郭嘉听后神色有了些许变化,但是随即便用笑意完美的掩饰了:“司马公言重了,我欠颍川八士所有人的钱,尤其是欠戏志才和胡昭的最多,他说让我沿途照顾令郎保他周全,欠他的钱就两清了,这种好事我怎么能不做呢?” 众人一时间皆不明白郭奉孝和司马防的话里有什么深意。 马车扬长而去,刘协和司马防的担心也就只能放在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