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悟道
随着青龙一声低吼，从青龙体内喷涌而出混沌色的真气，化成了两只擎天巨手，朝着一龙一虎拍去。 要说这虎啸龙吟，那是龙虎山的最高绝学，不但攻守兼备，更是杀伐无双，这一龙一虎看见巨掌也是毫不避让，咆哮一声向着巨掌冲击而去。 青龙真气所化成的巨掌竟是被这龙虎直接破了两个大洞。 “噗！”青龙巨掌被破，气机震动之下，自己也是吐了一口鲜血。 “阁下还是认输吧，我保证不伤阁下性命，只要阁下肯和我一同回山，修身养性，我们此战可以作罢！”天一道人浮在空中，龙虎双形一左一右的拱卫在侧，宛如天神一般。 “老道，你们龙虎山的绝学果然不同凡响，不愧为道门祖庭！只不过就凭这个就想让我认输，恐怕还为时过早了！”青龙冷眼看了一眼半空之中的天一道人，再次催动起自己的内力起来。 “地狱龙升！”青龙双手成抓，向前重重一推，一股混沌色的真气喷涌而出，只见青龙四周的石块纷纷爆碎开来，没入到那股真气之中，一时之间，风云变色，到处都是飞沙走石，青龙手中居然出现了一股黑色龙卷风逆涌而上向着天一道人扑杀而去。 “龙虎合一！斩魔诛邪，灭！”天一道人一捏手中印诀，自己身旁的龙虎一前一后，朝着这股黑色龙卷风扑去，这俗话说云从龙，风从虎，此时的虎形在前，龙形在后，威势简直气吞山河，就是青龙内力所化出来的龙卷风，似乎也有点不够看！ 青龙额头上冒着汗水，苦苦支撑着，这龙虎双形给自己的压力也太大了，更要命的是，青龙对拼之下隐隐发现这龙虎并非死物，更像是活物一般，而且这龙虎每次出手都能够引动天威加持，威力之大简直不可估计！ “呼哧呼哧！老道，真有你的！居然让我这么狼狈！”青龙双手朝天顶着巨大的压力说道。 “阁下这又是何必呢？我等习武之人功名利禄皆是过眼云烟，长生大道，才是我等应该追求的，俗世之人俗世之事，又何必挂在心上！逍遥无极才是你我该追寻的大道！”天一道人还是苦苦相劝道：“你若愿意，我可称呼阁下一声道兄！我们还是就此罢手吧，多年修行不易，能到你我二人这等境界的更是凤毛麟角，阁下还请三思啊。” “世俗之人？哈哈哈，老道，你口口声声说世俗之人，世俗之事，你我二人又何尝不是世俗之一呢？我倒是想问问你修的何种道？身为人子，不尽孝道，身为人父，不顾妻儿，好好的一个人活成了如此境界，你可真是好一个修道的高人哪！纵使你枉活百岁千岁那又如何？终究是与一朽木无异！”青龙单膝跪地，一只手撑在了地上，却仍然咬牙说道：“我的道就是杀该杀之人，别说小小的一个盘龙山，倘若天下尽是些此等狼心狗肺之辈，我就是屠尽这天下苍生那又何妨！” “十方俱灭！给我爆！”青龙另一只手五指成拳，凝聚了自己所有内力朝着自己身下一拳轰了下去。 “轰轰轰！”整座盘龙山顿时如同地震一般，地动山摇，从青龙拳头所在的地方，整个地面如同蛛网一样，竟然全部开裂了，这盘龙山的地脉居然被青龙一拳给直接打爆了！ 青龙的内力顺着裂缝飞速延伸而去，整整十条如同先前那一道龙卷风一样的恐怖内力突破地表轰的一声朝着半空之中的天一道人直射而去。 “什么！”天一道人突见此变故，也是大惊失色，cao控着龙虎想要从这十条龙卷内力的合围之中突围出去。 只可惜，青龙的十方俱灭一旦出手，就是一整个范围都会被完全封锁，只要处在这个范围里的人都会受到攻击，天一道人无奈之下，只能够召回龙虎护在自己身旁，然后从自己腰上掏出一方小小的金印抛上高空，顿时间，这方金印绽放出万丈金光，垂落下来护在天一道人头顶上。 “砰砰砰。”那十条龙卷风疯狂的撞击在金印上，而本就受伤的天一道人也是摇摇欲坠，几乎支撑不住！ 轰的一声，这方金印垂落下来的金幕被龙卷风所攻破，而青龙的十方俱灭去势不减，关键时刻，护身在天一道人身边的一龙一虎飞速环绕起来，最后形成了一道金环，将靠近天一道人身边的龙卷风都给吸了进去！ “轰！”龙虎金环再强，也有一个上限，终于随着一声巨响，龙虎金环消散了，而天一道人也如同断线的风筝掉了下来，不知生死。 而青龙也是强弩之末，满头大汗，手臂上的肌rou微微抽搐着，原本那恐怖的十道龙卷风，也消散一空，这一次对拼，青龙也没有占到多大便宜，强行击溃龙虎所付出的代价，就是青龙体内内力几乎耗尽，但好在青龙的伤势并不重，只需要稍作调息就能够恢复过来。 天一道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无力的看着天空，自己已经祭出了金印和龙虎，却依旧败在了青龙手上，自己虽然伤重，可受伤更重的是自己的一颗道心，想自己修道多年，身负龙虎绝学，金印，纯钧剑等至宝，自从自己修为有成之后从未遇到敌手，更是轻而易举的领悟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成了龙虎山的掌门，直到现在，自己所引以为豪的一切，都被青龙那恐怖的十方俱灭给击了一个粉碎！ “咳咳咳，我败了，你出手吧！”天一道人此时狼狈至极，毫无半点风度可言，口吐鲜血着说道。 “老道，现在我再问你一句，你明白了什么是道吗？”青龙强撑着身子走到天一道人面前说道。 “道？我的道就是……”天一道人本想开口，可是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自己的道到底为何物，自己只知道从小起就跟着师傅一起修道了，每日练功修习，可那真的就是自己的道吗？ “老道，你知道你为何会输给我么？不是你武学不够高深，也不是你龙虎山的秘术不够精妙，而是你走错了你的道。”青龙看了天一道人一眼，接着开口说道。 “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道，天有天道，人有人道，日月星河亦是如此，我等既然身而为人，你说行的该是何种道呢？是人道！天道不朽，而人道永昌，靠的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些人，而是所有人，我学武功，自是为了护该护之人，杀该杀之人，如今身处乱世，百姓苦不堪言，你却一门心思躲在深山老林里修的什么神仙大道，实在是可笑之极，这盘龙山上的亡灵的哀嚎，你可曾听到过？烽火遍地，百姓流离失所，你又可曾看到过？你自问道心圆润无暇，莫非你真的就心无愧疚么？何为人子，何为人夫，何为人父，何为人友，还有何为人，你扪心自问一句，真的就能如此坦荡吗？”青龙散去了自己的杀气，语气平常的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这天一道人虽然讨厌，但是心肠并不坏，刚才打斗时更是对着青龙处处手下留情，所以青龙此时也并不想要了他的命。 “我……”天一道人一时语塞，脑海中却飞速的回想起这些年自己修道的时光，虽然自己看起来修道有成，是众人眼中的高人，可是同样的自己也失去了太多太多，最后天一道人脸颊上流出了一滴泪水，有些悲戚的说道：“原来，这些年，我苦苦追寻的道一直都错了！”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何为道了！恭喜道兄更进一步了！”青龙看见这一滴眼泪，也终于释怀一笑，向着天一道人恭喜说道，说完，青龙便欲转身离开了，还没走出几步，天一道人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道兄，请留步！”天一道人艰难的撑起了身子，“道兄，经你点醒之后，天一才知自己一直走了错路，我自问自己不配当这龙虎山的掌教，这金印和纯钧剑，还请道兄帮我保管，待他日天一修为有成，自会前来讨要，到时候还希望和道兄再次一较高下！” “嘭！”说完，天一道人一掌拍在了自己的丹田之上，散去了自己苦修多年的武功。 “老道，你！”青龙也是楞了一会，最后都化成了一句无奈的叹息：“唉～，我答应你，他日你若来找我，我必定和你打个痛快！这些东西，我暂且帮你保管，要是你中途死了，我也会帮你送上龙虎山的。” “多谢！”天一道人散去了一身功力，此时如同一个老叟一般，微笑着说了一声多谢，便闭目养神了起来。 青龙接过金印和纯钧剑，转身骑上了正在啃草的黑马，扬鞭策马而去。 空气中，徐徐传来了青龙的歌声：“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 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 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 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 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 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 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 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 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 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 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 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 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 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 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 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 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 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素来无一真。 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 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 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 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 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 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名。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我辈热血好男儿，却能今人输古人？ 百年复几许？慷慨一何多！ 子当为我击筑，我为子高歌。 招手海边鸥鸟，看我胸中云梦，蒂芥近如何？楚越等闲耳，肝胆有风波。 生平事，天付与，且婆娑。 几人尘外相视，一笑醉颜酡。 看到浮云过了，又恐堂堂岁月，一掷去如梭。。 劝子且秉烛，为驻好春过。” “好一首男儿行！我等修道之人，看来也是时候该用手中的三尺青锋，为这芸芸众生，杀出一片朗朗乾坤了！”天一道人微微睁开了眼睛，一阵精光闪过，天一道人的身影竟是如同幻影一般，缓缓消散开来，原来天一道人废除自己的武功，只是为了修正自己走错的路，而经过与青龙一战，天一道人已经突破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到达了更加高深莫测的层次，也可谓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