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位面
如果六人要在这里大开杀戒，这几万平方公里的广大区域可以被他们毁于一旦。既然这里的生灵层次太低，他们也没有在此耀武扬威的兴致，因此在若尘带领下，六人小队御剑而行，向西疾驰。 飞行一天一夜，又是几千里路，所见情形差不多，直至一条宽阔的大江边，几人方才落地休息。 江面宽阔无比，以他们极佳的眼力，也只能隐约看到一条黑线似的对岸。江水浩荡，波涛翻滚，水流湍急。淼远的江上自是空空荡荡，没有白帆渔舟，只是水气濛濛。若尘和妲寧的神念早已渗入对岸，发觉那里的生命气息比这片大地还要旺盛，充满活力。 “到对岸去休息，那边的世界好像与这边不同。”若尘道，然后率先腾空而起，脚踩翠竹，直向对面飞去。 其他人也跃起跟上，没想到飞至江中心，若尘只觉气息一滞，似乎撞上一面玻璃墙，还好有弹性，将他一弹而回。他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定在空中。 另外几人也碰壁了，战仙冲得最猛，反弹也特别厉害，向后滚翻几圈，差点摔入水中。李之悦和李之树干脆就直接碰翻入水，妲寧在后赶紧从水中将他俩拎起来，昱洁最慢，及时停步，没有栽上去。 “咦，什么玩意，哪来的幕墙？”若尘贴过去，仔细地琢磨起来。他先以神念感觉，并未发现有什么阻隔，然而拿翠竹敲击，就感到有堵墙壁挡在前面。用力愈大，反弹愈急，真是神妙。 再审视江面，江水似乎也分成两股，若尘这边水浪混浊，而另一边则清澈许多；这边浪高涌大，另一边水面相对平静，只是处处有漩涡。探险队看到如此奇异景象，都觉不可思议。 “要想办法过去，那边肯定比这边好玩。”若尘兴致来了，他和战仙两人尝试着闯这无形幕墙。 用猛劲冲显然不行，若尘用六十四倍神魂境巅峰期力量击出，巨力反震，差点将其他五人打入水中，气得妲寧大骂若尘笨蛋。战仙慢慢用手插入，期待能用巧劲渗透过去，但总是有同样大小的力量抵住他，让他无隙可钻。 两人忙活了一阵，没找到好方法，六人只能御剑回头，返回岸边。 “神奇，太神奇了。”六人都在感叹，因为若尘和战仙分头向两侧平移几十里，都是遇到如此屏幕，向上向下都这样，这是何等大气的手笔。若尘不禁联想起地球实验室中的隔离玻璃，表面上透明，其实将空间分隔出一块一块，实验品毫不知情。 若尘凝神化虚，再次向那无形屏障贴近，穿越，竟毫无阻隔，似乎其间本无屏幕。若尘化为实体，再回江中心，仍是有隔挡。若尘明白了，这是一道能量栅栏，对显性物质起阻拦作用。前面他之所以能纵览魔域全境，因为他一直是暗物质形态。他为此重大发现手舞足蹈起来。 返回岸边，若尘也不与他们细述，只让五人进川元仙境，然后虚化后毫无阻碍来到对岸。五人出来后，回望这浩淼的江水，摇头感叹，不知说啥才好。 “这里应是新的区域，不知为何要与那边分开。”李之树皱着眉头说，众人也是这样想的。 “管他呢，到前面看看不就明白了。”战仙豪言，大伙皆认可，一齐腾空向前飞去。 “你们有没有感到这里的气息压制很明显，我感到御剑飞行阻力很大。”李昱洁惊呼，相对而言，六人中她修为最低，因此最先感到这个区域的气息压制。 “的确如此，这里的压制力比传送蛮荒星球的压力还大些。”李之悦也感觉到了。 若尘妲寧战仙因为修为太高，所以对这种压力变化感觉不明显。听他们一说，仔细感知一下，果然如此。 若尘恍然大悟，大笑道：“那江面隔开的是两个不同能生存区域，这边的压力，至少要有神魂境实力方能生存，那边的动物没有这等修为，过来就是送死，所以设置了界限。也就是说，这边的世界修为层次要比那边高，有意思。” 大家兴致勃勃，御剑快速飞行，虽然压力增大，但以他们现有的能力，应付仍是轻轻松松。果然，在飞越两条山脉之后，渐渐见到各种妖兽的身影，有的形单影只，孤苦无依；有的成群结队，来去如风。若尘神念感知，这里的妖兽修为要比前一区域高一大截，神魂境以上是普遍现象，除一些刚出生的小动物外，成年动物大多数具有神魂境修为，这样它们才能在这一区域中行动自如。 “位面，这就是不同的位面。”若尘惊讶地发现，创造魔域之境的大能将魔域区划成不同位面，又将其放置于同一空间，岂不是最典型的比较观察实验吗？若尘有丰富的实验室研究经历，对此等实验规划了如指掌。 他没有办法将这些看法给其他人讲清楚，也不能讲，他只能自己琢磨，思考应对之策。 “不同区域意味着不同位面，不同位面生存条件不一样。此间大能是想挑选出类拔萃者，锻造绝高素质的人才，还是另有意图？要想办法弄清楚。”若尘心里暗下决心。 “看，狮狼大战。”李之树兴奋地嚷起来。此刻他们正飞越一座高山，山下盆地是一片大草原，已是弥散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方圆几十里的草地上，已经躺着许多狼和狮子的死伤之躯，上千头狮子与成万只巨狼两边对峙，杀气冲天。 若尘对狼群情有独钟，在蛮荒，在黑龙秘境，他与狼结下深厚的缘分。他不知这魔域之中的狼群是否认识他，但冥冥之中心灵上的感应还是很强烈。 若尘让其他人在远处观望，自己虚化为魂体小儿直飞而下，先将飘散在空中的狮狼碎魂收集起来，果然觉得这里的妖兽魂体凝实，甚至比蛮荒星球上大多数妖兽都要强悍。 若尘分析了几头狼魂中存有的信息，原来这一盆地是另一侧山谷的入口处，那山谷中拥有许多仙灵圣果，是有助妖兽提升修为的宝物。狮群和豹群、虎群、狼群等势力，都在为占领此地血战，以期获得山谷的掌控权。前面狮群战胜豹群，狼群赶走虎群，两大胜者开始最后争斗。 若尘不管双方激战，径直向山谷中奔去，果见谷内重重叠叠长满仙灵果树，各种仙果正趋于成熟，散发着令人心醉的芬芳之气。若尘大喜，用神念探查每棵果树上长得最饱满的果实，然后化为实体，像一阵风似地掠过，将这些仙果之王收入囊中。他也不愿竭泽而渔，只是选价值最高的仙果摘取，一会儿就收获满满。然后他施施然回到战场，腾身于中间空中，俯视着下面正对峙着的狮狼兽群。 “呔，像你们这样残杀，等哪一方胜了，果子也被摘光了。你们傻不傻。”若尘的声音以巅峰期修为喝出，震荡着整个盆地。 无数野兽昂首仰望，震惊地看着立在空中的小儿。若尘同时用神念将自己的意思铺展下去，凡是具有神魂境修为的妖兽尽皆明了。 “哪儿来的妖怪，下来受死。”狮王身边一头长鬃巨狮狂吼，声震云霄。 原已战败的豹群、虎群，还有弱小的猿群以及其他无数想吃仙果的妖兽都在四周山石之间探出头来，不知下面发生什么变故。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指手画脚，蠢蛋！”一头虎妖也发声怒吼，其气势已达神魂境圆满期，不亚于人类的巅峰期气息。它的神念传达的意思若尘竟然明了至极，原来神念传达信息是共通的。 “呵呵，我给大家出个主意，既能都得到一些灵果，又不至于将这里一次性毁灭，以后谁也得不到好处，好不好。”若尘用神念对所有妖兽说。 “你是神吗？你有什么资格来分配仙果？”狮王雄浑的气息传来，已是接近圣元境的修为。 “你们谁都打不过我，我就是你们的王，你们就得听我的。”若尘知道妖兽中实力为尊，不以力镇压，难以服众。 妲寧是妖兽，她的修为也很高，若尘和妖兽的交流她很清楚。她把若尘与妖兽的对话告知另外几人，战仙等尽皆目瞪口呆。 “如果你能胜我，我认你为王。”豹王在另一边山上嚷起来，“我也是。”虎王、猿王、蛇王等纷纷喊着，一方面，它们不相信若尘有多大能耐，另一方面想找茬儿再入争斗之局，妖兽也是有智慧的。 “好啊，咱们比试比试。我只和王者比武，谁输了，这一族就得听我的。”若尘知道妖兽族群中王者的威望，他想以最高效方式达成最佳效果。 “可以。”众兽王赞同，连狮王和狼王也不例外。强者为尊，看来是宇宙生灵中最公道的规则。 “退后，留出战斗场地来。”若尘落在狮群和狼群之间，双手一挥，罡风一振，两边妖兽只觉巨力击来，不由自主跌倒滚爬，退下去上百米，空出一块大场地。 “你们是一齐上还是一个个上？我无所谓。”若尘独自面对无数妖兽，嬉皮笑脸，毫无惧意。李昱洁在空中用水晶球录影，只见一个矮小顽童，身处无数凶猛巨兽环伺之中，依旧喜笑颜开，手舞足蹈，这样的场景无论放在哪儿，都是骇人听闻的。 “你这小东西，有啥了不起，我们崇尚单打独斗，我还不屑与你相斗呢。”狮王高傲地吼着，其他兽群也齐声应和，一时群兽齐发声，虎啸狼嚎，猿啼马嘶，各种怪音在空中震荡，蔚为奇观。 “好，像个英雄好汉。谁先上，记好了，输了要服气，不然我要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若尘挥动竹棒，指点着各个兽王，嬉笑着说。 “我先来，把你撕成块。”猿王跳起来，站到若尘对面。这是一只大猩猩，状若金刚，若尘站在地上，只比它脚面高一点，差距太大。 “大块头，我给你取名猿人泰山，好不好？”若尘惊喜地看着眼前巨兽，想起地球电影中猿人泰山的形象，甚感有趣。 “呸，小东西，我一指头就弹飞你。”猿王可没心思与他搞笑，巨掌一伸，屈指就弹，真把若尘当弹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