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密谋
津城南郊，一个不小的庄园内，几个劲装大汉在警戒。 后堂客厅中，一名老者正与三位缙绅模样的中年人喝茶闲聊。 “王家主、吴家主、葛家主驾临津城，老朽蓬荜生辉。” “津城赵老爷子名扬四海，威名赫赫，虽已金盆洗手，隐居遁世，但晚辈们仍然敬仰，今日有缘拜见，实是晚辈福气。”客人中王家主站起向老人一揖说道。 “王家主客气，你们远道而来，还带这么重的礼物拜访，老朽受宠若惊。不知三位家主有何要事相托，其他地方不敢说，津城地带，老朽还有几分薄面，愿为三位家主效劳。”赵老爷子拈须笑道，心中却疑惑这几人神秘拜见的缘由。 “呵呵，老爷子爽快。我们是为津城现在最风光的顽童而来。”吴家主是一瘦高阴鸷之人，厚厚的眼镜片后，两只微眯的眼睛射出阴冷的寒光。 “若尘？你们要找若尘的麻烦？”赵老爷子惊道，“你们吴郡距津城三千里，怎么与他结怨？” “您老听说过吴郡十杰吧？为首的是我的儿子，吴兄、葛兄的儿子也是其中一员。他们和若尘小子在生死一线天中相斗过，若尘小儿丧心病狂，不知用什么邪术，毁掉他们的修为，狠狠羞辱了他们，这几个孩子从生死一线天回来，闭门不见人，郁郁终日，一句话不肯说，都患抑郁症了。我们几个想找若尘，让他还个公道。”王家主愤愤说道。 “赵老爷子，我们知道若尘现在是津城红人，甚至是津城偶像，我们直接找上门去，那些津城高层一定阻止。正好了解到赵老爷子与若尘也有过节，因此冒昧前来，与您商量。”吴家主阴冷地说。 “我一个快两百岁的老朽能与这七岁顽童有何过节，吴家主说笑了。”赵老爷子哼了一声说。 “您老人家当然不会与这小儿有何交集，可您的两位灰孙子跟着熊老大受了无妄之灾，修为被废，还被发配到服务营，岂不是赵家的奇耻大辱？”吴家主冷笑道。 赵老爷子脸色陡然阴沉下来，原先堆起的虚伪笑容一丝不见，吴家主的话正戳中他的痛处。赵家本是津城望族，鼎盛时期威震整个津城，自他退出江湖归隐养老之后，后代是一代不如一代，以致百余年前强势霸道的赵家败落到如今无人当回事的地步。两个灰孙子跟熊老大混在一起，气海被破，发配服务营，他的重孙曾请他出面，卖老脸去求情，可没人买账，直接将他打脸了，此刻吴家主一提，一盆屈辱之火腾腾燃起，即便有近两百年的修行功夫也难以压抑。 “原来三位家主是要找若尘麻烦来的？”赵老爷子冷声说。 “正是，有仇不报，枉自为人。”一直没发话的葛家主狠厉的说，他儿子葛子明受伤最重，神魂几乎全被撕裂，功力下降不说，精神上似乎受极大打击，原来极其嚣张跋扈，现在如受惊的兔子，见什么人都战栗不已，经常惊异怪叫，杯弓蛇影，让人痛心至极。 “呵呵，老朽遁世已久，早已不问世事，子孙辈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何况这若尘在津城如日中天，城主府把他当成至宝，谁能去触这个霉头？”赵老爷子毕竟是老甲鱼，不愿去趟这浑水。 “报仇不敢劳动老爷子大驾，只求老爷子提供落脚点以及些内部情报，给我们些方便就好。”王家主又是躬身一揖。 “唔，承蒙各位尚不忘老朽，老朽虽无力出面相助，但让重孙儿们听从差遣还是可以的。”赵老爷子松口了，三位家主大喜，都起身作揖致谢，因为现在赵家家主是老人的重孙子赵裕，两个被废的赵家子弟是他的侄子，担心他不愿为此冒险，这是三个家主直接找老头子的原因。 赵老爷子吩咐下人将赵裕叫来接待三位家主，赵裕知道原委后颇为踌躇，因为他也是津城财团中一员，赵家许多利益皆与这两项赛事密切相关，但对老爷子的吩咐又不敢违拗，只唯唯诺诺，应承下来。 赵裕吩咐手下去给三位家主安排地方，答应及时提供各种讯息。 等三位家主离开后，赵裕对老爷子说：“太爷爷，此事恐怕不能陷入，我们毕竟在津城，一个不慎，赵家将万劫不复，那两个侄子是咎由自取，不能因一时之忿毁了赵家根基。重孙无能，赵家已是衰弱至此，如果再遭打击，无疑雪上加霜。” 赵老爷子一怔，马上想通其中关键，他可是历经沧桑的老江湖。他点头说：“你考虑不错，但既知内情，便已陷入，如何摆脱？” “我可将他们引荐给熊家，熊家与若尘仇深似海，必会竭力报复。”赵裕想了想说。 “那你还是脱不了干系，现在熊家式微，内讧连连，你能左右？他们必斗不过城主府，最终还会牵连到赵家。”老爷子说。 “这个……”赵裕头痛了。 “裕儿，你真够笨的，机遇送上门来都不知怎么抓。”老爷子叹息道，他在感叹赵家的没落。 “请太爷爷指点。”赵裕也摸不着头脑。 “吴郡几个家主是想利用我们赵家，无论事成事败他们皆可一走了之，谁能到他们地盘上闹事？他们要利用你，你难道不可利用他们，帮你重振赵家在津城威望？”赵老爷子开导道。 “您要我们帮吴郡除掉若尘？”赵裕惊问赵老爷子。 “蠢才，难怪赵家一天不如一天。”老爷子气得无语，“他们能除得了若尘？即使得逞，他们拔脚一走，你能善后？” “那怎么办？总不能去帮若尘吧？“赵裕挠挠头，困惑地问。 “你太蠢了，为什么不帮若尘？现在在津城，想要巴结若尘的有多少？整个城主府和津城财团都在为他姐弟努力，要为津城开辟一个新格局，你平日想找机会亲近他们都很难，现在吴郡送给你机会，你还看不出？”老爷子真生气了。 “这……”赵裕震惊了，原来老爷子要让他利用三位家主为若尘出力，从而赢得赵家的重新崛起。“太爷爷，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城主府。” “笨蛋，你去城主府干嘛？告密？自首？吴郡三家主什么都没做，你告他们什么？要谋害若尘？另外城主府里的人会把保护若尘的功劳归于你身上？做事要会动脑子。”赵老爷子已是无语，心想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原来还觉赵裕可以，现在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人情你要卖给若尘，这才是上策。你先与三位家主虚与委蛇，全力配合，让他们信任你，同时又要让若尘知道你在尽力维护他，这样才能有用。”老爷子只能耐着性子指点了。 赵裕恍然大悟，也觉得自己挺笨的，这么好的机会怎能轻易浪费？他跪在老爷子面前，磕了个响头：“太爷爷，重孙是大笨蛋，多谢您指点，我知道怎么办了。” “做成此事的关键在于一个字：密。对吴郡固然要密，对你的手下也是。什么时机用什么方式去见若尘要多考虑。机遇与风险并存，要多斟酌才行。”赵老太爷再三提醒，赵裕频频点头。 离开庄园后，赵裕赶紧开始筹划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