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祸水

    广袤的大德西部平原，繁华的城镇星罗棋布。城镇之间，宽阔的公路四通八达，交通便捷。公路上没有了以动物拖拉为形式的交通工具，尽是以机械燃气为驱动力的大大小小的汽车，往来快速，络绎不绝。

    若尘和妲寧在路边慢慢行走。若尘肩上斜挎一包袱，里面胡乱塞些衣物，很像拾荒者的模样；妲寧背上背一长方形木匣，其中是一具古琴。

    依两人现在的功力，完全可以御剑飞行，不必如此劳神费力。但若尘强调要隐匿修为，低调介入社会。一旦暴露出神魂境原形，必会引起各方关注，就不能达到游戏风尘的目的。妲寧无可无不可，她本就擅长隐匿气息，此举对她驾轻就熟，毫无困难，又能以此逗乐，自然开心同意。

    只不过妲寧实在是太漂亮了，虽然是十二三岁模样，但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清丽绝俗的气质，袅娜摇曳的风姿，甚至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体香，不可能不吸引所遇人等的眼球。每个初见妲寧美貌的人，无不震惊于她的绝代风华，就连那些老成持重道貌岸然的老头子，见到妲寧也是目炫神迷，心跳加速。

    因此麻烦接踵而至，全是妲寧美貌惹的祸。

    刚离山区，沿着公路走到一个不大的小镇时，一群少年混混就把两人堵住。也许是惊艳于妲寧超凡的美丽，一个个少年喘着粗气，瞪着血红的眼睛直逼若尘，没人敢直接sao扰妲寧，只好把满腹怨气发泄在美人侧旁的小孩身上。

    “小子，离美女远点。”小混混对若尘吆喝。

    “她是我姐，凭什么让我离远点？”若尘不买帐，还牵住妲寧的手更靠近了。

    “小兔崽子，滚开。”一只手伸过来，要揪若尘的脖子将他甩出去。

    不知怎的，这家伙手刚到若尘身侧，就觉一个失空，人往前踉跄几步，竟跌在姐弟俩身后。

    “咦？”领头的少年诧异的看着这个七八岁的男孩，感到这小孩有点邪门，也不见有何动作，仅是身体微侧，似是躲避那一抓，竟把那真气境三层的小子晃了一跤。

    “臭小子，你找死。”那摔跤的混混深感丢人，连个小孩都没抓住，自己跌倒摔跤，在同伙面前，特别是在美女面前，这糗太大了。他恼羞成怒，不顾以大欺小，爬起来侧腿一蹬，劲力十足，直奔若尘面门踢来。

    若尘又是微侧，让那脚跟从眼前掠过，抬手轻轻一带，别人看起来是用一只手格挡，那家伙又一失空，一脚直踩出去，竟拉出一个直直的劈叉，重重横劈在地，摆出一个标准的一字马造型。

    “嗨，美女，这小孩怎么打人哪？你管不管。”领头少年对妲寧喊起来，也是借机和美人亲近亲近。

    “你说的是我弟弟呀？别看他小，他可霸道了，从不肯让别人和我玩，说除非打倒他，否则谁都不能靠近我，他是我的护花使者。”妲寧娇憨地笑着说，甜甜的声音让围着的混混骨头都酥了，媚眼一抛，四周的少年不觉血脉胀痛，快流鼻血了。

    “好小子，你敢欺负你姐？看我收拾你。”一下子众少年都群情激愤，仿佛是若尘禁锢住妲寧，妲寧求他们解救一般。

    “是啊是啊，他总欺负我，你们打走他，我和你们玩。”妲寧拍手笑着，一付毫无心机贪玩好耍的清纯模样。

    若尘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真是看戏的不嫌事大，听她的话音，不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好像她是受气包。其实她才是女魔头呢，整起人来鬼主意不知有多少。

    但有什么办法？当初就说好了，她要是惹了麻烦，若尘就必须负责解决麻烦，如果让妲寧出手了，就算若尘输一局，听任妲寧处罚一次。

    没等若尘说话，那些迫不及待想英雄救美的少年争相动手了。有一脚飞踢的，有直拳冲击的，有腾飞下踩的，有挥掌揍脸的，一个个威猛英武，身法敏捷，动作潇洒，都想在美人面前来一个漂亮的亮相。

    “扑通，噗嗤，噼啪……唉呀，噢哟。”若尘缓缓一招云手，沾者尽跌，围攻上来的少年一个个东倒西歪，踉踉跄跄，每人均觉满身力气全击在空处，有的发力过猛，竟自己把自己弄脱臼了。

    妲寧看得开心大叫，拍手直嚷，还在为他们鼓劲加油：“大哥，你的飞毛腿太棒了，再给他一脚。”“帅哥，你那一掌再低一点就揍到他了。”“喂，你这家伙躺在那儿干嘛？上啊。”在她吆喝激励下，每个少年把吃奶的劲用上，摔倒爬起，再摔倒再爬起，前赴后继，竟没一个临阵脱逃的，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直到若尘把每个人至少摔倒三次，一个个躺在地上满头大汗口吐白沫喘着粗气，再爬不起身，这才消停下来。再看若尘，似乎没动过手一样，衣服如开始时平整。

    “你们真没用，”妲寧幽怨地看着躺了一地的少年，“看来我还得受他欺负。唉。”哀怨的叹息声让这群少年的心差点都碎了，好像因为自己不努力，不能救美女于苦海，太痛心了，有几个都有些忍不住哽咽起来。

    “走吧，狐狸精。”若尘恶声恶气地吼了一声，扯着妲寧向前走去。妲寧似乎很无助地被恶霸若尘拖着走，她还频频回头望着那些爬不起来的少年，好像在求援，又似在哭诉，眼里满是凄楚，尤显楚楚可怜，把那群少年看得都心如刀绞，捶胸撞头，只恨自己无能，那种从未有过的伤心让大家都忘了这场架是如何打起来的。

    走出一段路后，妲寧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无法抑制。“若尘，看你打架真过瘾，你的动作太帅了。”

    “我早说过，红颜祸水，你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主儿，谁碰上你谁倒霉。”若尘气恨恨地说，自己在为她打架，她在为对方打气，好像谁能揍到若尘她就特别开心似的。

    “同情弱者是每个人的本能，别看你是个小顽童，可没人是你的对手。你把我这样一个大美人霸占己有，能不引起公愤？你就是个恶少，就要让你千夫所指万人齐揍才对。”妲寧振振有词，说得若尘哑口无言。

    “你接受的仇恨越多，越证明我的魅力无限，你说我能不开心？”妲寧又补一句，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若尘只能哼一声，摇摇头作罢。

    就这样，沿途两人遇到相似的麻烦几十起，即使若尘不想打架，妲寧三言两语，甚至一个眼神就能挑起争斗。当然若尘从不退让，每次都要把对手摔得爬不起来才作罢。不过一次次的实战倒是让若尘打架经验陡增，各种攻击都能应付裕如，尤其是对那种偷冷袭击、暗器突施有更多的感知，制服对手的手段也层出不穷，很多都是用最低级的技术达到最合适的效果，不至于伤人，还能掩饰其修为境界。

    就这么每天打架闹事，游山玩水，两人施施然悠悠前行，距离德京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