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血战济南府(十六)
第二百九十二章血战济南府(十六) 刘亚飞迅速和几位司令员交换了一下意见,随即下定决心,立即作出做新的部署:从徐州方向抽调两个军加入追击逃往青岛方向之敌,再从济南抽调一个军加入南线方向。为以防万一,出动空军强击机两个中队,负责打击青岛方向的敌军装甲部队。 这个布置,显然判定了王兴武是以南线为掩护,主力直驱青岛港口,企图从海路撤退。这种可能性非常大,之前也有这方面的猜测。毕竟从陆路走变数极大,只是我军的阻击部队就已经让敌人有些失去信心,毕竟华北作战的情境还历历在目,所以想到这一层,自然会有这样的判断和决心。 应该说,这样的部署确实非常稳妥,不会有太大的疏漏,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讲,兵力分散,不能集中主力于一点,形成绝对的优势,最大的后果就是不能对敌人造成最大的杀伤。当然这也是无奈的选择,敌人的动作非常快,根本没有足够的准备时间,再说王兴武确实谋划极隐,老谋深算,想要料敌以前,却非易事。 随着一道道命令,部队迅速展开行动,在整个济南东南方向,方圆几百平方公里的战区内,一场阻击与反阻击,追击与反追击的大规模激战旋即展开。 最激烈战况在两条战线上同时上演,南线最为紧张,第九、十集团军血战竟日,既要攻击济南守敌之坚固工事又要阻击外围敌援军,非常吃力。虽然兵力不少,无奈装备极差,随浴血苦战,但伤亡巨大,只能苦苦支撑。随着济南守敌倾巢而出,战斗骤然升级,两个集团军为了极可能的堵住敌人退路,投入全部预备队,奋力作战,坚守最后阵地。 国军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厉害,来自徐州的两个军,本来作战积极性并不高,一直以来不疾不徐的保持与我军的正面接触,但是并不尽全力攻击,随着南京方面一次比一次严厉的命令,援军再也不敢推诿了,只好硬着头皮拼力攻击。 第九集团军并第十集团一部,负责坚守莲花山、桃源岭一线,第十集团军主力则坚守老爷岭、张各庄一线,两条战线之间只有不足五里,双方几十万人马缠斗在一起,抵死相搏,一边夺路而出,拼死突围,一边坚守不退,这是一场谁也不能输的较量。 另一路上战斗则是别一番模样,国军装甲车队开足马力亡命奔逃,相差不足百里,我军装甲部队急起直追,在后面则是大队步兵分成多路,漫山遍野追击而来,大家都在埋头拼命赶路,因为只有追上去才能最终消灭敌人,这是一场速度与毅力的较量,精神与意志的比拼。 路胜接到追击的命令,第一时间做出了部署,打坏的坦克、装甲车还有受伤人员统统留下,剩下的人员仅有一个多连,车辆也只有三辆坦克、两辆装甲车,即便这样,路胜也是毫不犹豫带领部队在最短的时间内出发。 一路上,根本不用催促,大家咬紧牙关,拼命赶路。参与追击的部队实在太多了,大家都在向前,唯恐落在后面,赶不上歼灭七十四军的战斗,是啊!七十四军可是国民党五大主力之一,堂堂的“御林军”,老江的心头rou,了不得,真能在这一战中全歼七十四军,就算牺牲了,也不冤枉,没的说,加油干吧! 江兆龙带着一个班挤在一辆装甲车里,一路颠簸,油烟味、汗味夹杂着发动机的轰鸣,确实让人难以忍受,好在大家都习惯了,也不觉得什么。装甲车速度要比坦克更快些,所以出发没多久,装甲车就超过了一辆辆坦克,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江兆龙一刻不敢大意,眼睛紧紧盯着外面的情况,但是前面烟尘滚滚,视野所及非常有限,到底什么情况根本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但是这并不让人担心,因为敌人就在前面,横竖不过一个多小时车程,加把劲总能追得上。 接近黄昏时分,已经连续追击两个多小时,江兆龙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吩咐驾驶员放慢速度,同时命令战士们做好战斗准备。就在此时,江兆龙突然发现路边停着一辆抛锚的军车,看来应该是敌人的,心里一动,赶紧命令停车,装甲车猛的一顿,终于停下来。 江兆龙让驾驶员和大部分人原地警戒,自己带上三名战士下车检查。四个人端着枪呈分散队形快速靠近车辆,经过一番检查,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江兆龙不甘心,爬上驾驶室,仔细检查,发现车钥匙竟然还插在原处,不仅心里一亮,赶紧下车,走到车头位置,搭手一摸,发现车体竟还是热的。这说明敌人弃车时间不长。可是逃跑的敌人到底向前走了还是奔两侧方向了,拿不准。 江兆龙赶紧命令战士们四下检查,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不长时间,就有战士发现,左侧发现杂乱的脚印。江兆龙一摆手,几个人立即追上去。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一个黑影正在奔跑,江兆龙抬手一枪,黑影扑通一声栽倒,几个人赶上去,七手八脚把人拽起来。先检查一下,好在没有打在要害,主要是江兆龙就是想抓活的,所以开枪时枪口故意向下低了一点。 这是一个年龄大些国军,看起来得四十多岁的样子。江兆龙盯着眼前的俘虏,急急火火的问道:“快说,你是那部分的?” 这个家伙显然还在忍受着疼痛,一咧嘴怯生生的回答道:“长官,饶命啊!我只是一个司机,什么也不知道啊!” “啊,现在怎么就你一个人呢?其他人呢?你的车上一共来了多少人?这些你总该清楚吧!你可要老老实实说实话,现在情况你也清楚,国民党不行了,如果你配合,我们会给你疗伤,还会给你一条出路,明白吗?” 听说还能留一条命,俘虏顿时眼里放出喜色,赶紧说:“长官,我说,我知道的我劝说。我开的车上就只有我一个人,刚才车开着开着坏了,我就跳下车逃跑,这不让你们逮住了!” 啊?怎么会这样,听这样一说,江兆龙大为吃惊,根本不相信,脸色一变:“胡说,这怎么可能呢?骗人吧,这样一辆车,至少能载二十个人,怎么会是空车呢?这绝不可能!” “长官,我可不敢说瞎话,这是千真万确的,出发时我也不明白,可是上面下的命令,我就是一个司机,什么也不敢问,只能服从命令。长官明察啊!就是您我借三个胆子,我也不敢乱说,的确如此啊!” 看着俘虏的神色,确实不像说瞎话的样子,但是也确实有些匪夷所思,敌人弄一辆空车拼明逃跑,为什么?这里面会不会有诈?前面敌人的坦克、装甲车会不会也这样?一连串的问题急速的出现在脑海里,只是一时也不可能弄清楚。 江兆龙一边思索,一边押着俘虏返回路边。这时后续部队已经纷纷赶到。听到这样的情况,路胜也是大吃一惊,再次仔细询问了俘虏,又对敌人军车详细勘察,确定了信息的准确性。路胜顿时明白过来,这是敌人是的一招“金蝉脱壳”啊,这一路敌军肯定是掩护部队,这个情况太重要了,等赶紧向上级汇报。 与此同时,来自前线的各种情报雪片般飞进指挥部。刘亚飞等人在第一时间判明事情的真相,王兴武果然狡猾,竟然来了个瞒天过海。显然,这是一招非常精明,如果我军主力追击这一路,那么他们损失的无非就是些装备,而包括在七十四军在内的主力兵团则可以顺利突破包围圈。 如果我军倾全力扑向徐州方向,尽管可能导致全军覆灭,但是能够保住一部分装甲部队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王兴武显然是在赌,一方面出动装甲部队大张旗鼓的向青岛撤退,就是赌我军出现误判,显然,这一次王兴武赌对了。 现在再分兵追击已然来不及,好在徐州方向还有至少两个军的兵力,再加上第九、十集团军,无论如何也能截下一部分敌人,当然最好的情况就是这两个集团军能够把敌人的退路彻底封死,不过,这确实是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