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铲除（7）

    刑场选择的是在赵家庄门前一里处，要说这个场面真是够壮观的，在一片开阔地上，整整跪倒了二千名土贼，这些都是经过鉴定罪该致死的，在每个土贼身后，站着一个手持大刀片子的新军，表情严肃，只等等会宣判后就当众行刑。而整个刑场的焦点，自然是位于中央的首犯潘麻子。

    要说潘麻子到现在还不服气呢，口中哇哇乱骂，什么狗官军之类的，史可法嫌他鼓噪，让秦冠雄出马，秦冠雄干这些自然轻车熟路，上来就卸了他的下巴骨，再找来一堆新鲜狗屎塞在嘴里，这下潘麻子老实了，嘴巴一动不动，因为一说话狗屎就要咽进肚子里。

    而围观的老百姓见了这个情形，个个叫好，潘麻子横行沈丘多年，把他们祸害惨了。还有很多青壮都要冲上来对着潘麻子大打出手，虽然由于新军维持次序而没有成功，可臭鸡蛋，鞋子什么的还是像雨点一般飞来，很多青壮口中都在大骂道：“叫你玩我老婆，你今天也有这个下场。”看人到了很多了，史可法开始宣读判词，先是历数了潘麻子的诸多罪孽，最后道：“贼匪潘麻子丧尽天良，死有余辜，给我杀了！”

    “是——”秦冠雄马上响亮的答应一声，开始上场。

    杀人也有多种死法，在老百姓的强烈要求下，史可法同意之后，秦冠雄给潘麻子准备了一个极其残酷的死法，梳洗！秦冠雄先是准备了一把铁刷子，然后把潘麻子剥光衣服，绑在柱子上，接着用滚开的油往他的身上浇几遍，这有个名堂，叫做油炸活人。

    想想看，煮沸的油浇在人身上，那是什么滋味！就算贼性凶悍如潘麻子，也是疼的拼命挣扎，也就是卸了他的下巴骨，不然这种疼痛之下，他早就咬舌自尽了。浇过三遍之后，皮rou都烫熟了，然后用铁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他身上的皮rou。就像民间杀猪用开水烫过之后去毛一般，直到把皮rou刷尽，露出白骨，这才算明正典刑。

    不过一般人都坚持不到那种程度的，潘麻子也是，受刑不过，才刷下来一脸盆rou就气绝身亡了。

    还别说，这些rou极受欢迎，不是有那么一句俗话吗，恨不得吃他的rou！现在就是如此。那些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的老百姓都上来抢rou，然后塞进嘴里大嚼。以生吃仇人之rou为快。

    处决完潘麻子后，接下来是轮到处决那二千土贼了，整整二千人一字排开，场面蔚为壮观。为了衬托气氛，史可法特意命令新军拖来了一门佛郎机，只等三声追魂炮响过之后，就要开始行刑。

    当然，有些土贼临死前还在大叫，不是说的降者不死吗？怎么现在说话不算数了！对此新军的解释是，我们就算能放过你们，可是你们去问问那些被你们祸害过的老百姓，他们能不能答应！

    对此土贼们无以对答。因为他们已经听到了老百姓一阵阵的大喊声：“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这就是民意啊——”史可法感慨的道。随后一挥手，三声追魂炮响过之后，所有行刑的新军手中大刀扬起，二千颗脑袋同时落地。

    围观的老百姓都是大声叫好，更有很多老人对身旁的后辈进行教育，看见没，这就是做贼的报应啊！哪怕是痛快一时，最后也要被砍掉脑袋的！等到这场砍头大会结束后，效果还是十分明显的，沈丘县匪患当即为之肃清，其他几股土贼都是闻风逃到其它州县去了。

    不为别的，因为新军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太可怕了，进入河南只有短短的二天时间，沈丘县的龙头老大潘麻子都被连根拔起，脑袋掉了不说，连老巢都丢了。这样的煞星如何能招惹！

    而剩下的二千名没有杀掉的土贼，属于那种有小过错或是被迫为贼的，像其中很多人原本只是农民，天灾人祸逼得活不下去了，这才被迫为贼，如今经过砍头大会的教育，都是在赵家庄的监督下，老老实实种地了。

    而且史可法还宣布了一条朝廷的法令，免去河南二年的钱粮，以休养生息，这条消息一发布，众多老百姓都是连呼皇恩浩荡。大大争取到了民心！

    扫清沈丘的匪患之后，新军拔营起寨，朝着下一个既定目标出发，那就是裕州的李好，李好和潘麻子一样，鱼rou百姓，坏事做绝，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如果说潘麻子还不能算是重量级的对手，李好无疑就够这个资格了。李好盘踞裕州多年，手下有人马最少都有万人以上，号称十万。

    在此之前，史可法写了一封信，命人送给驻扎在河南西部三地的袁忠第，信中阐明了新军的宗旨，那就是双方放下恩怨，联手抗虏。希望能够和大顺军会猎于安阳城下！

    沈丘县距离裕州约有二百里，新军一路上前进，凡是看到新军的老百姓都是神情兴奋，知道这是朝廷王师，前来河南剿匪来了。三天之后，走到舞阳一带后，史可法命令新军休整半天，然后他去办一件私事，那就是去拜访恩师左光斗的故居。

    在史可法的一生中，左光斗对他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左光斗一生尽力尽心栽培史可法，欲使之作“志事”，“天下事”，成为国家栋梁。而且左光斗的学识、品格、气节和博大的胸襟，也使史可法由衷钦敬。如今虽然左光斗已经仙逝，不过遗孀还在，也就是史可法的师母，如今正好经过，自然要去拜见。

    等到史可法带着一百新军，来到左光斗的府邸后，一看之后就是深深叹息，二个字，破败，原本左光斗就是清廉如水，住的不过是一所小院子，如今随着左光斗故去，越发破败，就连外围的围墙都快要倒塌。

    史可法递交名帖，进去之后，见到了师母徐氏，相见自然是一番唏嘘，一番交谈之后，史可法劝她搬往南京，日常也好照应。徐氏却婉言谢绝。史可法无奈，最后告辞离开，临走之际留下了五百两银子，让徐氏改善生活，随后史可法又是去左光斗墓上祭拜了一番，这才洒泪离开。

    裕州在河南的南部，历史上人杰地灵，是个出人才的好地方，不过此时也是如同其他地方一样，呈现出一股末世景象。

    二天后，新军进入裕州，史可法正准备派人查访李好踪迹，不料张煌言前来禀报，根据夜不收传来消息，前方二里处发现大批土贼赶来，有万人之众，打得也是李好的大旗，看来是主动前来迎战了。

    史可法大喜，心道正好，省得自己去找了。当下命令夜不收查清周围地情，如果没有埋伏的话，那就和李好在此一战。此地都是平原，正适合作战。

    很快的张煌言前来回报，周围并无埋伏，可以放心一战。史可法点点头，那就开始吧，新军开始列队，五千新军组成一个大方阵，二千鸟铳兵位于最前面，中间布上火炮。后面是长枪兵和刀盾兵，只等一举击溃李好后，乘胜追击。五百骑兵布置在左翼。

    这时土贼已经逼近到三百步的距离，气焰十分的嚣张。史可法在千里镜中看得清楚，确实是李好的大旗，人数估计有一万，看上去也比潘麻子那样的土贼精锐一些，手中都有刀枪，弓箭手和鸟铳手也有不少，甚至于还有很多人都穿有皮甲。还有数百的骑兵随行。

    更重要的是，他们也是布成了一个方阵缓缓前进，而不是像潘麻子那样乱哄哄的一窝蜂前进，这表示主将也懂用兵之道。

    而在新军的对面，李好也同样在观察新军。李好长得个子奇高，武艺高强，耳朵只有半只，这是在以前同官军作战中被流矢所伤，所以人称半只耳。

    等到看到新军和侦察到的情报一般无误，人数在五千上下，李好顿时满意的点点头，潘麻子覆灭的消息他已经收到，却是不以为然。潘麻子的实力李好是清楚的，不过是几千人的小队伍罢了，他自认也能一翻手就灭了他，在他看来，潘麻子只是占据县城的流寇，而他占据的是州城，这才是一方霸主的实力。

    然而得知新军竟然朝着禹州而来，李好怎么会示敌以弱，做缩头乌龟呢！无论从哪个方面，李好都认为远胜于新军。论人数，他手下有一万人马，是新军的二倍。论个人武力，他手下这些人都是多年老匪，战斗力很强，根本不是潘麻子那种土贼加农夫所组成的部队所能比拟的。

    而且李好和官军打过多年交道，对于官军的战斗力清楚得很，要论能打，早年孙传庭的秦军还算不错的，可惜早就灭亡多时了，能活到现在的，都是些逃跑部队，敢于作战的部队都消耗殆尽了。

    所以李好这才倾巢而出，来个主动出击，他要让天下人明白，他李好的虎威不可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