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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竟得宝贝

    世道依旧是那么乱,这一天,太阳落山,已然涌起些暮色,时值盛夏,三伏天,天气燥热,蚊虫甚多,尤其是乡间地里,那更是数不胜数,夜间,数只吸血蚊子,在张思良耳边嗡嗡不绝,恼的张思良心烦意乱,却又无可奈何,倘若这蚊子仅仅吸血也就罢了,不过是痛痒半日也就习惯了,只是吸血的同时又何必在耳边喋喋不休的讲大道理呢,真是急也不是恼也不是。

    推门而出,张思良已然无心睡眠,而何谓伏天,表示阴气受阳气所迫藏伏在地下的意思,正所谓:伏者,谓阳气将其,迫于残阳而未得生,故为藏伏,因名伏日。伏天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

    信步而出,河边,草地里蚊虫极多,张思良只顺着大道散步前行,消磨时光。

    啪,啪,张思良已经走出很远了,睡意朦胧,正欲转身往回走的时候,突然之间,传来两声微弱的声音,细微一辩,竟是枪响,声音虽弱,但却惊的张思良睡意全无,这两声枪响,显然相隔不是近处所发。

    张思良转头瞧了瞧,仍然转身往回走,只是没走得几步,却停下来,回过身来,循着枪声传来的地方走去,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隐隐听过前面传来人声。

    张思良躬身蹲在草丛里,两手攥紧了拳头,浑身湿的透透的,也不知是露水还是汗水。

    瞧着眼前的架势,张思良只闪过一个念头,“土匪劫道“”应该差不多了!两拨人对峙着。

    一个胡子头一脸横rou,十分霸道的开口道;“撇梁白白去了,一格收了,莫洗莫干”。

    张思良不懂黑话,也不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听起来好像是个威胁的狠话。

    吓的那小伙子腿都直抖,那小伙子也开口了,cao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东北腔调道;“金填空子,哈拉气儿,纲不紧,瓢不硬”。

    那胡子头也不知是急是恼,正待再答话的时候,忽见对面远处路上,点有星星火光,也不知是敌是友,也怕是迟则生变,故而回头大嚷了句;“插了”,

    这句张思良却是听懂了,是杀了的意思,一声枪响意为着战斗开始,张思良加紧往后退两步,子弹没眼睛,打着自己可不妙。片刻间,两边人都死了不少,但是明显是土匪这一边人多枪多占优势,另一伙人,却也拼死力战,一时半会儿也没能被拿下。

    好几大箱子货也翻出来了,有死了的,有将死没死的,又哭又嚎的,说是尸横遍野可真是不假。哎,张思良眼神儿好使,却看着个好东西,车翻了落地上的多是好多布匹,也有名贵药材,张思良不懂这些,就看一样挺好,那是个金铃铛,不算太大,一头拴在一幅画上。

    张思良相中这个了,便悄悄的来到金铃铛边上的林子里,这边人不多,离得最近的就是两个人在那厮打,估计子弹打没了吧。

    张思良看了一会,那土匪占了上风,只怕再有几下,那人便要倒下了,倘若这时不抢,一会就没机会了。此时张思良心砰砰直跳,自觉从未干过这么直面生死的事儿。

    张思良瞧准了时机飞快的跑出去,捡起那画轴连带着铃铛,完事转身就走,那土匪反映极快,一脚蹬翻了对手,朝他这边追来,毕竟张思良年岁不大,眼看就要被追上了,当时的感觉就是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张思良刚把铃铛和画轴揣进怀里,那土匪在身后一把便将张思良推倒在地,张思良伸手抽出被系在腰间的八截鞭,直面横打,张思良出手十分之快度,加之二人的距离又近,一鞭打中了那土匪的右眼。

    这一鞭岂是寻常,只打的他右眼血rou模糊,疼得他双手捂着眼睛,翻滚在地,多半算是打瞎了,张思良起身,快步跑回村子,也不理身后是否有人没人。

    天已经蒙蒙亮了,张思良回到村子,知道无人追赶过来,精神一松,本已经十分的疲惫了,也不管别的,躺下就睡。

    有心栽花花不放,无意插柳柳成荫,有的时候真的是这样的,张思良率先拿出金铃铛来,张口一咬,嘴上一用劲儿,自咯的牙床生疼,心中大呼后悔,自己不要命了抢来个东西,却还不是金的。

    又把那似画轴般的东西拿出来拿出来,还没打开呢,就看见上面写了几个字,好像不是繁体字,也不是简体字,应是篆书,张思良认得这四个字叫做释家伏魔

    打开一开,更是吃了一惊,这根本不是画,大约也成年人小手臂那么长短,发暗黄色,一条接着一条密密麻麻的,好像鬼画符,但是又不是山上老道画的那种符,歪歪扭扭的像蝌蚪一样,再往后看就不是”蝌蚪符”了,张思良也终于看见认识的文字了,有三篇蝇头小楷,是佛经一是楞严咒,一是准提咒,一是五心咒。

    呃,再看最后记载了一个好像阵法的图案和一个叫作一梦三力的法门,一、愿力。祈请上师加被;并具坚愿,愿能知梦。二、气力。吉祥卧,右拇及无名指按住喉部动脉,左拇及无名指遮住右鼻孔,闭口,贮液于喉。三、观力。睡时,观自身为亥母,喉轮红“阿”,光照法界。清晨修瓶气七次,启请二十一次,于眉间观白色明点。

    张思良知道,这法卷是降魔驱鬼那类的东西,但是是佛家的,把法卷翻转过去,背面是六个大字,应当是梵文,张思良一个也不识。

    张思良自小也跟着读过《山海经》《封神演义》《西游记》这样的神怪小说,心知自己这番奇遇,当真也算是福缘深厚了。

    当下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似乎简直就不能平静下来了,也不知道他是高兴呢还是什么呢,贴身收好,能跟法卷拴在一起的,不是金铃铛的也一定能挺值钱。

    只是才知道,简直白送人家都得考虑占不占地方。

    张思良横卧在地上,按着法卷上面的睡觉方法午睡了一会儿,虽然感觉没有,但是倒挺得劲。

    而这一天于张思良来讲是天翻地覆的一天,于同村人来讲,这一天一样发生挺多,这晚上便又有热闹看了。

    村子来的那两个搬杆子的(东北话,俗称就是跳大神的),被张思良所在的这家富农请来,早年间,这富农的大老婆生孩子难产死了,这富农又娶了两房,纵然是这么多年平安无事,但是总想知道自己的大老婆在“那边儿”过的怎么样呢。

    张思良也来北屋瞧热闹来了,进屋一瞧,这大神儿,二神儿还真挺挺年轻啊。东北跳神的有讲究,一般来说,跳大神要有两个人共同完成,一个是大神,一个是二神,大神做载体,二神耍鼓。有固定的曲调和请神词,神请来之后,由二神负责与神“沟通”回答帮兵的问题。“请”来的有的时候是仙儿,有的时候是死去人的“灵魂”。

    这两个帮兵岁数都不大,有十八九岁吧,也就那样了,还是兄弟俩,长的挺像。由于是第一次看跳大神的,觉得什么都挺新鲜,就看那大神扎上红腰带,上面带小铃铛的,拿个秸秆绑了好多红布,坐在香案后头,那二神拿个圆咕隆咚的鼓和也绑了红布的小木鞭。

    准备好了就冲那富农点点头,并且挥挥手示意看热闹的小点声,那几个看热闹的自然也把唠嗑声放低。看那二神先哼出神调来,拿小鞭开始有节奏的敲鼓,嘴里也开口唱上了,唱的是挺好听,声音很低,多是鼻音发出来的,挺好听。

    让人听了很舒服,想睡觉,迷迷糊糊的,打鼓的节奏自然是越来越快,那大神儿坐在凳子上头顶着红布,浑身开始微微发抖。

    陡然间,怀里的铃铛响了,张思良摸出铃铛,也没人摇它,就看它自己叮呤叮呤的自己响起来了,响声并不如何急促,但怎么会这样呢,张思良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张思良往后退两步,转身走出了屋子,这铃铛又不响了,又往前走几步,铃铛又响了起来,幽幽月光下,张思良手里的铃铛越发显得诡异起来,把铃铛揣起来,声音小了许多,但是依旧在怀里震动。

    进了屋子,二神儿已经把要请的请来了,就看那大神儿身子不停的在那颤动,这场面绝对不是一个人在正常情况下能够装出来的,

    因为一个人是不可能头和腿同时颤抖的那么匀称,越往近走,怀里的铃铛震动的幅度越大,张思良好像也有点明白了,进里面就看那老仙儿和二神儿在那对唱,唱的是啥,这些人谁也听不明白,这就叫做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吧..

    看样子好像是事情谈的很妥,二神儿唱词开始送神儿了。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便是怎么来的,倘若一个闪失,恼了这些“仙家”想要送走可就难了。

    等“仙家”走了怀里的铃铛也不动了,果然和张思良想的一样,铃铛遇见有”邪”性的东西才会发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