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满天飞雪
云星来到周晓雪家楼下，手机却还是占线，打不通。 “晓雪，明天我就出发啦！” “这么快？云星答应了？” “没有……本来他要是也去的话，明天就让爸妈先走，我和他过两天再去。既然他不去，那我就和爸妈一起走了，反正飞机票已经买好了。” “是么……这个笨蛋，你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不懂！你可别失落哦！好好玩！” “那当然，我是谁啊！我才不管那个傻瓜呢，自己先痛快痛快，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吧！” “哈哈哈，你个土匪，别到处去祸害良家妇男啊！中国可是法治社会！” “呵呵呵，说正经的！他既然不去，干脆你去吧？啊？” “不了，我爸妈给我报了七八个补习班，哪有时间啊，你多拍点照片回来给我看就行了！” “那没问题！我妈叫我了，回头再说！白！” “白白！” 周晓雪挂了手机，走到窗前，天空阴了大半天，窗外终于飘起了雪花。她看见在楼下徘徊的云星，急忙掏出手机卸下了电池。 云星仰头望了望周晓雪家的窗户，除了玻璃上的哈气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他又拨了几次周晓雪的手机，还是不通，只好又回到了家里。 入冬的第一场雪，更像是雨，似乎还未落地就急着化成了水。尚未入夜，雪就已经停了，第二天一早，地上甚至看不出任何降雪的痕迹。 周晓雪老早就醒了，心里七上八下地安静不下来，她从床上爬起来，在老妈惊奇的目光中开始拖地。吃过早饭，她看了看表，算了算时间，小雪应该还在飞机上。她一点儿胃口也没有，草草地塞了几口饭，便穿上外衣出门了。 云星一夜都没怎么睡，自从最后一次初中聚会开始，他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少，所幸并不影响他的生活，没有特别困惑是非常累的迹象，他也就没当回事儿。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夜，认真地想了很久，他最后还是决定跟周晓雪说清楚自己的感受。早饭也没吃，他便抓起外套跑出了门。 走在雪后的街上，空气清爽而且新鲜，周晓雪的心里却越来越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心慌的厉害。她拿出手机，安上电池，按下了开机键。 云星一边往周晓雪家里走，一边想，今天就算找去她家，也要见到她。眼前又浮现出玲儿被陈平从江里救出来时的情形，他加快了脚步，自己不能再扭扭捏捏，优柔寡断，那时候自己太青涩，太被动，才让玲儿跟龙兴那种败类走在了一起，上了绝路。 现在的自己，在周晓雪和小雪两个人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敢作敢为，努力争取，这才是男人该有的表现。尽管是在两个女孩子身上学到的，但是一点儿都不丢人，她们可以说是女中豪杰了，有些男人都比不了。 如果周晓雪因为小雪的原因而不接受我，那也不要紧，只要让我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不管结果如何，我也会拼尽全力，守护我们这一辈子的朋友关系。 周晓雪坐在咖啡厅里，拨通了云星的电话，虽然答应了小雪少跟云星单独见面，可是今天她真的有些不知所措。心中莫名的不安和烦乱的情绪，让她非常想找一个亲近的人聊聊，而她翻遍了手机通讯录，脑子里却只想到了云星的名字。 云星接到周晓雪的电话别提有多高兴了，他知道那间咖啡厅，以前三个人经常一起去边喝咖啡边聊天，有时还看看电视，玩玩桌游。 咖啡店的一个服务生接了个电话，便匆忙打开电视，拨到了新闻频道。服务生焦急的神态和紧接着爆发的痛哭，吸引了原本有些神情恍惚的周晓雪的注意力，新闻中似乎正在报道一场空难。估计服务生有家属在飞机上吧，她同情地想，可当她看见航班的起落地点和起飞时间的时候，脑子嗡的一声，昏了过去。 小雪一家人乘坐的国际航班发生故障，坠毁在南海海域，目前正在组织海军搜救队进行搜救工作，具体伤亡情况还不清楚，专家表示，有生还者的几率很小…… 云星来到咖啡店门口，正要开门进去，突然冲出来一个泪流满面的服务员，险些把他撞倒，他埋怨了一句，推门进了咖啡厅。走到周晓雪所在的位子，他以为晓雪睡着了，弯下身拍了拍她的脸蛋儿，“懒猪！懒猪！” 昏迷中的周晓雪缓缓睁开眼，看见对着自己呵呵直笑的孙云星，眼睛里立刻充满了愤怒和疯狂。云星被吓得一哆嗦，呆愣在原地不敢动弹。周晓雪抬手狠狠扇了云星一个耳光，猛地推开他，跑了出去。云星被打的晕头转向，脸上火辣辣的疼，顾不上想为什么，他就抓起晓雪落下的手包，追了出去。 服务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满的走过来收拾桌子，“来了什么也不点，就要了杯白开水，还这么对自己的男朋友，现在的女孩子啊……” 云星追上周晓雪，发现她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他又心疼又不解，但心地问，“出什么事儿了？” “都赖你！都赖你！都赖你！都赖你……都赖你……”晓雪发疯似的捶打云星的胸膛，直到打得自己都没了力气，才扑到云星怀里，伤心地哭着说，“小雪的飞机失事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新闻都播了，你混蛋！”周晓雪推开云星，眼泪止不住的流，“要是你答应跟她一起去，她就不会坐今天的飞机了！都怨你！为什么不答应！我恨你！” “是真的？小雪她……”云星心里一阵撕裂的剧痛，眼泪无声地淌了下来。 “你一点都不关心她！陪她出去玩玩怎么啦？能死啊你？”周晓雪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慢慢蹲在地上，“现在好了……小雪死了……她死了……都怨你……” 云星的手机不停地响，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翻开手机盖，哽咽的说，“喂……咳……是冰冰吗？” “你知道了？”冰冰也刚哭过，声音嘶哑，“小雪出事了……” “我刚知道……” “那没事儿了……平时和她关系好的几个初中同学……会一起去看望她的家人……时间定了再通知你。” “好。” 云星收起手机，看着伤痛欲绝的周晓雪，蹲在了她的身边，没有说话，两个人只是哭，哭了很久。 处女星。 “想什么呢？”夏尔米透过眼前的长刘海，望着发愣的紫玲。 “想你呢呗！自从上次受伤重生，第一次见你啊！”紫玲嗲声嗲气地说，“知道我有多么思念你了吧！” “胡扯……”夏尔米扭过头，甩了甩长长的马尾。 “没什么，在想一个人，就是上次救你的那个。”紫玲的声音一变，正经的说。 “我们也在找，可是一直没有消息。”夏尔米皱了皱眉。 “对了，找我什么事？”紫玲站起来，调皮的跑到夏尔米的身后，抱住了她的脖子。 “晚上有紧急会议。”夏尔米脸一红，站起身，“到时候我来接你。” 紫玲双手紧扣，悬在半空，贴在夏尔米的后背上，“这么快就走啊？再呆一会儿嘛！陪陪我好不好？” “我还有事儿……”夏尔米放下紫玲，淡淡地说，“谁像你，成天无忧无虑的，这么闲。” “分工不同，分工不同！”紫玲做了个鬼脸，把最后一颗彩球放进嘴里，“那晚上见！”说完就一溜烟跑掉了。 每次闭上眼，云星都会想起自己和小雪在KTV的第一次搞笑的初吻，恶心得他几天吃不下饭；躲在冰冰家里，偷窥她俩看毛片儿。她还拍打冰冰的屁股，害自己控制不住，没了第一次；搂着小雪和冰冰睡觉，结果被小玉拍了艳照，闹得自己成了全班的笑料；第一天报到，就传出各种绯闻…… 睁开眼，他耳边又开始一直回响着周晓雪的话，“要是你答应跟她一起去，她就不会坐今天的飞机了！都怨你！为什么不答应！我恨你！” 云星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煎熬，用力地闭紧双眼，躺在了床上。 这几个月里，云星从来没有再使用过隐身或是穿墙的特殊能力，甚至连篮球都不再碰了。他本想用这样的方式，忘记假期中发生的一切，从高中生活重新开始。可是小雪的意外离开，让他心底刚刚痊愈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来，他想逃避，想躲开这一切不幸的事情，什么也不用去想，平静的生活…… 处女星。 云星睁开眼，努力想回忆起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脑子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儿，甚至连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都没有一点印象。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脸，大声地喊道：“我是谁？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屋里的灯亮了起来，他看着屋内熟悉的布局和摆设，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却仍旧没有一丝记忆。他走到门前，房门自动打开，客厅中空无一人，绕着客厅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一个可以勾起他回忆的东西。他又走进一个闪着幽暗光芒的小房间，看到房间的中央摆着一个水晶棺，水晶棺中躺着一个面容清纯脱俗，穿着淡雅素美的少女。 他好奇地走过去，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仙女一般的姑娘，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在少女如婴儿般粉嫩的脸蛋上摩挲着…… 突然，少女猛地睁开眼，死死地盯着云星，吓得云星赶忙缩回手，退后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