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失明
良久良久,阴暗的山洞中毒雾已散尽,因真气使用过度而脱力昏倒的莫言醒转过来,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全身经脉也是疼痛难当,然而他却没有过多理会自身不适,急忙起身查看一旁边的柳依依。 “依依小姐!醒一醒!”莫言轻轻地摇了摇柳依依。 嘤咛一声,柳依依也幽幽地醒来,“言哥哥,是你吗?这里怎会如此黑暗?我什么都看不见?” “啊?”莫言有些疑惑,山洞虽说阴暗,但并未到目不能视的地步,难道是…… 莫言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后果,心头一阵打颤,便伸出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依依小姐,你能看见我吗?” “言哥哥,我什么都看不见,我这是怎么了?”柳依依声音有些激动起来,莫言细细查看了她的双眼,只见瞳孔明显缩小了许多,平常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此时却已然是暗淡无神了。 莫言心中不由地一阵剧痛,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以强作不在意的语气说道:“小姐放心,可能是余毒未清,待我运功将毒逼出,到时你便能视物了。” “言哥哥,你可要帮我,我不想失明啊!”柳依依惊慌地说着,一串串大滴的泪珠涌出了眼眶,小手死死地抓着莫言的手,似乎这样才能给她带来些许的安全感。 “小姐莫怕,我在这。”莫言连忙握着她的玉手,想要给她带来一丝安慰。 接着莫言盘膝坐下,全然不顾自身经脉的痛楚,强行把真气化作一缕细微的丝线,渡入柳依依的经脉之中。 两个时辰过后,莫言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血丝,整个人歪倒一旁。 “言哥哥,你怎么了?”柳依依听到莫言倒地的声音,惊惶失措地叫道。 “没事,我们再来!”莫言强作无事,又要挣扎着坐起来。 “唉!言哥哥,不必了,我这眼睛看来是不能恢复了。”两个时辰的运功渡气,却是毫无进展,柳依依哽咽地声音中满是绝望之意。 听此一言,想到往日那双清澈明亮而且会说话的美眸,莫言的心悲痛不已,但此时他也只能安慰着说道:“小姐莫要灰心,柳先生不是深明医理么?我们这便回去,先生定可帮你恢复!” 莫言颤巍巍地站了起,走过去捡起了雁翎刀刃,然后来到大铁门前吃力地砍着,由于一运用真气身体便如火烧一般疼痛难忍,莫言只能用蛮力一点一点地砍着。 又过了两个时辰,铁门“轰”地一声,终于被砍开了,此时外面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似乎还有没大亮,看样子自己在这山洞中待了一夜了,莫言心中如此想着。 “依依小姐,我们可以出去了,我们这便回家吧!”莫言说完,收起刀刃,便要抱起柳依依走出了山洞。 柳依依因失明而悲伤的心情才稍微平复,还来不及要说些什么,随即纤腰一紧,莫言强壮有力的手臂便把她温软的娇躯抱了个满怀。 莫言颤抖地站起身,虚脱之意如潮水般袭过全身,使得他步子有些蹒跚起来,就连抱着柳依依的双臂都有些颤抖,似乎很艰难才能抱起柳依依。 柳依依下意识地伸出一双玉臂,搂住了莫言的脖颈,让自己的娇躯紧紧地贴着莫言的胸膛。随后她似乎感到有什么不妥,粉嫩俏丽的脸庞立刻变得通红起来,连耳朵根子都红透了。然而此情此景也容不得她害羞了,她索性把通红的俏脸埋进这个让她感觉安全的胸膛中。 莫言怀抱着柳依依柔软温香的娇躯,一阵阵少女的幽香扑鼻而至,触手之处,腰肢纤细,滑腻如缎,温润如玉。莫言不禁有些轻微地颤抖,心跳加速,而且柳依依又不时地用头擦着他的胸膛,莫言心中不由地一阵心猿意马。 柳依依也感觉到莫言的微妙变化,嘤咛了一声,再次把通红的俏脸深埋进了莫言的胸膛之中,似乎不愿让莫言看到她羞人的一面。 “呃,依依,对不起,此次是愚兄累你受苦了!”莫言收起心神后,满怀歉意地说道。 “言哥哥莫再自责了,此间不是你的错,唉,想来是我命该如此吧!”柳依依伤感地说道。 “不过请依依放心,就算先生束手无策,愚兄定然竭尽所能,踏遍天下也要为你寻医求药!” “恩!我相信言哥哥!”柳依依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莫言平时便是寡言少语,更不会轻易许诺,然而这一句简短的诺言却让她心中倍感温馨,她相信,言哥哥一定能做到,自己也一定可以重见光明。 两人说着话间,已经走出山洞,莫言略一扫视,果然不出所料,张伟倒地之处除却一摊血迹之外,空无他物了。 半柱香后,莫言抱着柳依依回到山寨大厅,此时大厅中的妇人并没有离去,莫言吩咐一众妇人好生照看柳依依,自己却退出了大厅。 又过了片刻,莫言找回自己的马车,又把山洞之中的财物全搬了出来,随意打包一些值钱的,就把余下的都分给了众妇人。最后莫言在一众妇人感激涕零的跪拜中,驾起马车带着柳依依下山望西而去了。 两人行至傍晚才回到清雅小院之中,柳风看到爱女失明,又从莫言口中得知此间前因后果之后,神情悲伤,老泪纵横。而管家张福在得知这一切都是其孙张伟所为,顿时悲愤不已,多次欲拔刀自戗以谢罪过,但都被柳风拦下,几次言明张福在柳家做事已有数十年,为人忠厚老实,做事兢兢业业,此事与他并无干系,张福这才去了欲死之心。 这日,清雅小院书房之内。 “药老,小女的情况如何?”柳风虽说儒雅依旧,可脸上却是多了几分憔悴,此时他焦急地望着坐在一旁道骨仙风的白衣老者。 莫言在一旁执手而立,这位老者虽说是初见,但“药王”的大名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传说这位药王医术冠绝天下,专治别人不能治之症。然而药王不光医术一绝,秉性也是一绝,不管你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布衣,只要他觉得你顺眼,就是不收诊金药钱也帮你医,反之,就算拿出刀剑也不能叫其就范。为此,这位药王平白得罪了不少权贵,数年前,更是因此被人陷害入狱。 刚好时任邢部尚书的柳风为其查明真像,最后无罪释放了,从此药王便记得了柳风的恩情,如今听闻柳风爱女中毒失明,便亲自上门了。 “唉!柳公,你也是深明医理,柳小姐的情景想必你也是有所了解,如今眼部经脉已经委缩,不是老朽的药石所能医治了!”药王抚着颌下白须,摇头叹息地说道。 “这些柳某自是知晓,唉!难道小女就如此失明了?”柳风满面沮丧地说着。 一旁的莫言听着两人的交谈,双眉紧蹙,走到了药王跟前,恭敬躬身行礼,“药老,还请您再想想办法救小姐,小人纵然粉身碎骨也要报药老大恩!” “莫小友快快免礼,这经脉委缩,老朽也是无能为力啊!” 听闻此言,柳风和莫言不由地暗淡神伤起来,“难道真是别无他法了?”柳风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呃,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药王面露难色,欲言双止起来。 “老先生还有何法子,还望告知!”柳风见到此药王此状,不由欣喜起来,连忙对着药王施礼问道。 药王筹措好久,才开口说道:“法子倒是有一个,只是极难办到!”药王顿了顿,又抚着白须接着说:“不知柳公可曾听闻仙人一说?” “仙人?柳某时任尚书之时确实听闻这世上有仙人,只是仙人都在名山大川中修炼,并不多临红尘世俗,柳某也未曾得见。”柳风沉思了片刻,说出了这番言语。 “确是如此,昔年老朽还尚未出师,就曾听闻家师说过,这仙人有一种仙丹唤作‘洗髓丹’,服食此丹后,可以洗髓阀体,重新改造经脉,而柳小姐之眼疾正是经脉堵塞委缩,此丹正好可以医治!只是去何处寻这仙丹,老朽也是不知啊!”药王说完也面露苦色起来。 “唉!是啊!何处寻那仙踪,又何处去寻得这等仙丹?”柳风面带绝望,跌坐在椅子上。 一旁的莫言听着两人的言语,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药王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对柳风说:“对了,柳公,老朽昔日行走江湖之时,曾听闻过,那千里之外有一座山脉唤作九幽山,听那些附近打柴的樵夫说起,那山上时常有仙人出入,到了那处说不定还能有缘得见仙人。” “九幽山?只是这一去路途遥远,而且一路之上毒蛇猛兽甚多,听闻那山脉之中时常有历鬼妖怪出没,这,这叫柳某一介书生如何去得到。”柳风面露难色地说。 就在两人沉思之时,一直未曾言语的莫言来到柳风面前,躬身说道,“先生放心,在下前往那九幽山便是。” 听莫言这一说,柳先生两眼恢复了一丝神彩,看着莫言思量了许久之后才说道:“这样啊!也好,那一切就拜托莫言你了!”柳风说完便对莫言施了一礼。 “先生折煞在下了,在下身受先生与小姐再造之恩,况且此事也因在下而起,此乃是份内之事!”莫言说道连忙回礼。 柳风和药王看着莫言,都面露赞赏,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