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章 屈服
蔡将军看到西田上校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莫名的涌起一阵恶心感，只有把自己的目光移开，免得自己会忍不住吐出来：“你回去告诉福田助，我会按照蒋总司令的命令行事，日上中天的时候，便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哟西，算你还识相。”西田上校无所顾忌的拍打着蔡将军的脸颊，极尽放肆，羞辱之能事：“你可一定要算在里面，这是福田将军的意思，也是你们最基本的诚意，否则一切免谈！” “大家不要乱动，稍安勿躁！”蔡将军伸手制止了将士们的sao动，不顾被掴得红彤彤，火辣辣的脸颊，义愤填膺的盯着西田上校：“区区小命，本将军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答应你便是，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嘿嘿，真是让人期待啊！”西田上校边走边回头，嘲讽的打量着蔡将军，就像是猎人在观看着逮捕到手的猎物：“蔡将军手脚可要麻利点，不要让我们久等哦。” “将军，小鬼子实在太无法无天了，为什么要放他离开。”孟诚看着鬼子远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蒋总司令跟你说了什么？低声下气，打不还手，这可不是你的风格，你究竟是怎么了，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蔡义吗！” “把将士们召集起来，我有事情要跟他们说，你的疑惑，我也会一并帮你解答。” 蔡将军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他倒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小命，而是在忧心军队的前途。再一次，他想起了卫平说过的话，想起了鬼子的嘴脸，想到南城即将发生的事情，自己的灵魂和血液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冰冷过，惶恐无助过，那种感觉，比死亡来得更加的可怕！ 蔡将军看着挺拔站立，如山如林的部队，看着他们刚毅果断，饱经战火历练的脸庞，到嘴的话却又像被什么东西卡在喉间一般，不管怎么使力，就是喊不出来。 反复的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蔡将军语气哽咽的说道：“将士们，家中独子的，请出列，单独站到左手边！” 看着不知所措，茫然走出的士兵，蔡将军的心有些莫名的痛：“家中有父母的出列，同样站到左手边！” 神色怜悯愧疚的打量着仅剩下的两千来人的队伍，蔡将军再次提出了筛选的条件：“家中有妻儿的出列，站到那边去。” 这一下子，剩下的便只有七八百人，孤零零，不明所以的站在一边。 “很好，我想你们肯定很疑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我就把事情的原委统统的告知你们。”蔡将军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言辞：“昨晚杀鬼子，固然是杀得大快人心，热血沸腾的好事！只是，那不过是鬼子送上门来诱饵，为的就是为他们之后的滋事寻衅，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很不幸，我们都上当了。也许你们要说，这算个屁啊，鬼子来多少，我们杀多少，大不了就是把命给搭上，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不错，这话很血性，很爷们！可是，鬼子却是出了名的阴毒狡诈，怎么肯跟我们硬碰硬。黎明时分，鬼子突袭了全城，现在全城数万百姓的小命就在鬼子的手里捏着，他们以此为威胁，要我们交出昨晚屠杀他们部队的凶手，否则……。” 蔡将军的语调微微的颤抖着，带着一丝的不忍：“我们是军人，绝不能让那些无辜的百姓因为我们而遭到无辜的屠戮。蒋总司令已经下达命令，要我们以大局为重，息事宁人，所以，我需要一些不怕死的战士与我一同出面，扛下所有的罪责，让鬼子没有挑刺的机会。你们当中，谁愿意与我，一起为其他的同胞做出牺牲的，请往前站一步！” “刷！”看着步伐整齐，不约而同的往前跨出一步的士兵，蔡将军的眼睛彻底的湿润了，双拳握的发白，屈膝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蔡义这一生，只跪天地父母先烈，但是今天，我要代表全城的同胞向你们叩谢，他们不会忘记你们，历史也不会遗弃你们，你们都是英勇无惧，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是支撑起龙国的脊梁支柱！” “将军！”士兵看着向他们下跪叩头的蔡义，齐齐跪下，不敢接他的大礼。 “将军，快起来！”孟诚赶紧扶起蔡将军，对着士兵们同样说道：“都起来，一群大老爷们，跪来跪去，算个什么事儿。” “将军，就算我们肯委曲求全，忍气吞声，但是鬼子那边，谁敢保证他们不会出尔反尔呢。我只怕你跟将士们的鲜血会白流，不值得！”孟诚看着铁血铮铮的儿郎，竟然要不战而降，成为鬼子的阶下囚，只觉得内心像被什么东西横亘刺穿，极为纠结难受：“要不，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蔡将军斩钉截铁的说道：“老孟，这是军令，军令如山，岂同儿戏！” “将军，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您就不能硬气一回吗，就算不为了您自己，也该为您身后的士兵着想一下吧！我们不怕牺牲，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做无谓的牺牲！鬼子的鬼话能信吗！”孟诚掷地有声，慷慨激昂的说道：“就算用你们的性命让鬼子出了一口气，那又能怎样。全城还是在鬼子的手里，全城百姓的性命还是在他们的一念之间，若是让他们尝到了甜头，以后每有事情，他们便会拿全城百姓的安危来胁迫我们，得寸进尺，这样下去，我们岂不是永无翻身之日！” “你说的，我又岂能不知，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考虑清楚了，现在就是做个决断的时候！被动的接受，永远只能挨打，只有主动出击，我们才能获得更大的转圜余地。”蔡将军掏出了叠在口袋中的信筏，语气颇为凄凉：“我自然不会相信鬼子，但是我相信卫参谋长，我相信他不会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