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忘恩负义
“杀,杀,杀……” 梦境中,赵天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的恶鬼,身上的铠甲和武器不断的重复着破了,废了又重新恢复,完好如初,并且变得越来越坚固,越来越有杀伤力。自身的力量和速度,耐力,感知力也在程恐怖的趋势增长着,然而眼前的恶鬼仿佛无穷无尽,越杀越多,让人忍不住心生灰败,沮丧,绝望等等负面情绪。 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了,惊醒的村民大都昏昏噩噩的坐在干树枝铺就的地面上,赵天梦魇的吼叫声吓得他们差点神经失常,一个个犹如受惊的兔子般往旁边窜开,留出了一大片空白的地段供给赵天手舞足蹈。 “天哥。醒醒,天哥……。” 春兰拨开了人群,跑到赵天身边,紧抓着他的手,用力的晃动他的身子,想把他从噩梦中拉出来。 “他可能要变成那种鬼东西了,要是他变成了那种鬼东西,我们都会被吃掉的,谁也跑不了,不如……”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经历过昨天惨绝人寰的血腥盛宴,幸存的村民已经褪去了淳朴善良的外衣,剩下的只有活下去的愿望。 一个未受感染的村民紧了紧手中的柴刀,整个人像是扯线的木偶,颤颤巍巍的向赵天走去。虽然他没有被抓伤或咬伤,但是昨晚他过的比其他人更加不堪,整晚想睡却又不敢睡,他怕自己一觉睡下就会被变成那种鬼东西的村民吃掉。整个晚上,赵天他们的一句呓语,一个翻身,甚至是篝火中树木的一点暴裂声,但凡有一点点的声响都能让他们心惊胆战,如临大敌。 够了,风声鹤唳,四面楚歌,无休止的折磨,是时候该划上句号了,哪怕是为此付出自己的良心,生命! 其余的人也选择了漠视,或低垂着头,或把眼神转向他处,受够了草木皆兵的惊怵,他们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噩梦。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别忘了是天哥救了你们的,你怎么可以过河拆桥,你……” 春兰像是护崽的母鸡,伸开了双手,护在赵天的身前。 “你以为我想杀人?你以为我想让自己的双手沾满血腥吗?你以为我想让人搓着脊梁骨骂忘恩负义吗?”柴刀男声泪俱下的诉说着,声音凄切而又悲凉,像是被人抛弃了的小孩,软弱而又无助:“但是我们都没得选择,有些背负骂名的事情,总得有人站出来做。不杀了他,我们大家都活不了。除了这么做,你还有别的办法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吗?我们也不想这么做,但这都是为了大家着想……” 柴刀男避开了春兰的目光,泣不成声的说着,磕磕绊绊的走路姿势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老实巴交,逆来顺受犹如黄牛一般的村民平常连点违纪的事情都不敢做,更别说是杀人了。 “站住,把刀放下。”机警的司辉文在村民出现异常的时候就偷偷摸了根扁担,现在矛头直指他的雇主兼兄弟,为了饭碗,也为了对得起关二爷,他不得不强挺着胸膛站出来,色厉内荏的叫道:“我叫你把刀放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司辉文的恐吓适得其反,不但没有让柴刀男知难而退,反而让他身后的其他人默默的站在了一起,以行动支援柴刀男。 看着走到了一起的十二个人,司辉文脸色一青,腿脚有些发软,然而他也是够硬气,死也不肯退开,脑筋急速的开动着,咕噜噜的眼珠子扫过身后的众多“活死人”,灵机一动,对着身后的人大吼道:“你们还楞着做什么,别忘了我们大家是一条船上的,我们都是受过伤的,他们杀了天哥以后就轮到我们了,你们想坐着等死吗?” 身后的人似有意动,抬了抬头,旋即又颓然的坐在干树枝上:“反正我们都活不了,早死晚死不都一样,给个痛快就成。” 除了赵天一衣带水的未来老丈人罗海站了出来,谁也没有搭理他。 “拜托,你们就不能稍稍乐观一点吗?现在不还好好的活着,何必想不开呢?活着,活着,对了,你们听我说。”司辉文看着逐步逼近的村民,冷汗嗖嗖直冒,一个人打十几个,听起来是很威风,真要做起来可是会要人命的,他不是赵天,这种事情他可干不来:“从昨天到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都过去了,我们都没有变成恶鬼,这就说明天哥的判断是错的,我们压根就没事。不信你们自己互相瞧瞧,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还有大好的青春,我们还要讨老婆生孩子,怎么能因为他们的一点点怀疑就被活活打死在这里,有卵的爷们都给我站起来。” “是啊,我们都没事,太好了,我们都还好好的。” “苍天庇佑,祖宗显灵……” “俺,俺就说了俺是个好人,好人是会有好报的……” 沉浸在自怨自艾里的村民被司辉文点开了思维里的死角,恍然大悟的想起他们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算算时间一天半都过去了,也就是说他们都没事了。司辉文的话无疑是他们听过的最动人的之音,顿时,原本死气沉沉的村民欢天喜地的从干树枝上蹦起来,摸摸手,拍拍腿,感受到一切正常以后,忽然觉得人生是如此的美好,生命之中到处充满了阳光。 欣喜过后,望着向他们靠近,意图有些阴暗的村民,眼光都不那么友善了。 人就是这样,失去以后才会觉得倍加的珍惜。本以为没救了的村民骤然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小命还是握在自己手里,这个时候谁想杀他们,他们可都不会坐以待毙。 两边的对峙中,司辉文无疑占了优势,人多势众,反而是那些未感染者,惶恐不安的往后退了退。 “啊……”当事人赵天终于从梦魇中清醒过来,胸膛犹如鼓风机,剧烈的起伏着,血脉喷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们在干什么?想造反呐?”赵天转过头看着紧张兮兮的村民,感受着场中的火药味,梦中被恶鬼蹂躏,无处发泄的邪火正好找到了倾泻口:“不过睡个觉,你们这群窝囊废就给某家搅东搅西,扰人安宁,还真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天哥,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这群忘恩负义的王八羔子想杀你,还好有我在,要不然你就永远没有机会醒过来了。” 司辉文等人也是被赵天吓了一跳,等到赵天开口说话,确信了赵天没有变成那种鬼东西,司辉文赶忙表表自己的丰功伟绩,顺便告告恶状,他太了解赵天了,又能打,又不肯忍气吞声的主,由他出马,绝对能帮自己出一口恶气。 “什么,直娘贼,某家最恨的就是在我背后捅刀子的小人,若是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就不会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赵天也如司辉文所料一般,暴跳如雷,杀气横生,瞬间就抽出腰间的匕首,将挡在他面前的几个村民撞倒在地。赵天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敲黑砖,打闷棍的事情赵天没少干过,听到自己差点被人阴死在梦中,哪还能坐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