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鬼东西
天边绽开了一束束的毫光,像是天神的目光,默默的注视着阳北村里发生的悲剧。 悄悄的摸进村门口,赵天看到了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村门口的老曾,应该是他不会错,他那件很有特色的花俏中山服,在村内是只此一件,别无分号。一个五十多岁本该没剩下几分力气的糟老头竟然撕开了他儿子的肚皮,捧出他的内脏,吧唧吧唧的咀嚼了起来。赵天看着老曾儿子那恐惧无助,痛苦难耐的眼神,眼神之中似乎还带着一点祈求,祈求赵天帮他结束这种不该是人承受的痛苦。 “呕。”赵天心里素质还是不错的,杀过人,见过血,可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见到这么灭绝人性的一幕: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当成食物任意的糟蹋,屠杀,吞食。当下再也忍不住恶心,干呕起来,空空的胃里没有什么存货,吐出的只有胆汁。 赵天的到来打扰了老曾的进食,老曾慢慢的转过头来,半张脸上的皮肤如同干枯的树皮被剥落,红彤彤的肌rou组织像是魔鬼的使者,张狂的散发着恐怖绝伦的气息。约有五厘米长的指甲穿过捧在手中的大肠,身上的衣服被膨起的肌rou挤裂,整个人充斥着一种另类的邪恶。 “嗷。”老曾撇下手中的食物,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叫声,微躬的身子像是拉开的弓弦,嗖的一下飞扑过去。 “好快。”棍状黑影扫过,赵天矮身避让,头皮一阵发麻,老曾的手臂伸开了如同一把怪异的五爪镗,势大力沉,声威无两,赵天可不敢跟他硬碰。 “吱。”赵天的匕首朝着老曾的肋部捅入,发出刺耳的声音,像是刮过一面玻璃,不过刺人两厘米的距离,匕首便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夹住,再难寸进。 “好硬的皮rou,该死的垃圾,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恶鬼。”赵天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老曾,在他的记忆里老曾只有一米六的个头,而眼前的怪物绝对有两米出头,原先赵天是照着老曾的心脏部位捅的,没想到眼前的老曾突然变得这么,这么的高大威武,或者说是大只丑陋,结果匕首捅入了老曾的肋部,还拿不出来:“就算你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某家也能把你给拆咯。” “嗷。”老曾受到攻击,更加暴躁,利爪下切,将赵天逼开,对着他不断的嘶吼着。 “叮。”两手空空的赵天看着被老曾挤出肋部,掉在地上的匕首,眼神又亮堂了起来。逃跑是不可能的,天知道外面又是个什么情形,若是都一样,那么逃跑也没有意义了。而且最关键的是赵天心算了一下彼此的速度,颓然的发现他竟然跑不过眼前的老曾。 老曾也没有再次扑上去,反而是围着赵天打转,就像是一条野狼在寻找着对手的弱点,争取将猎物一击毙命。 “再过去点,真听话,待会儿赏你刀子吃。”赵天面朝着老曾,谨慎的移动步伐,慢慢的接近他的匕首。 老曾看到赵天伸手去捡地上的匕首,刚刚才受过伤的它明白地上黑乎乎的东西能够威胁到自己,没有吼叫,紧咬着牙齿,四肢着地,如同野兽一般扑了过去。 赵天就地一滚,顺手拎起地上的匕首,团起身子,屈膝护胸,凭着感觉,朝着老曾的眼部刺去。 “噶。”老曾一只眼睛正好撞到了匕首的刀尖上,一半的匕首都刺入了他的眼窝里,老曾张大着嘴,想要撕咬赵天,喉部却正好被赵天的膝盖顶住了,推开了一段距离。老曾垂死挣扎的伸开双爪向赵天的脑袋抓去,想要将眼前伤害自己的罪魁祸首撕烂。 赵天双手先一步使用柔劲把老曾的双爪引向地面,并用力将他的利爪打入地面,头部毫不犹豫的使出了一个爆头锤,狠狠的撞在了匕首的握柄处。 “嘶。”整把匕首连同把柄没入了老曾的脑袋里,老曾闷叫了一声便没了动静,只有身子在微微的抖动着。 “我勒个去,什么东西,这么臭。”赵天抹掉脸上红白混合的血污和脑浆,看着老曾脑袋里的匕首,上面全部涂满了红白之物,粘稠的让人恶心。 “得,就当掉粪池里咯。”保命和厌恶之间是不对等的,赵天忍者恶心把匕首从老曾的脑袋里拔了出来,就着老曾身上的布条胡乱的擦了擦。 “早知道当初就该打把长枪扛着,又能当扁担挑东西,关键时刻还能拎着干架。”赵天用老曾身上布条状的衣服仔细的擦了擦握柄,再在手心上和匕首握柄上捆了一层又一层的粗布,以免生死关头滑腻掉链子:“皮比牛皮还要硬三倍,速度是常人的两倍,力量则是四倍左右,想要解决他们就得从他们的暴露在外的眼珠子着手。这双手臂得有一米五的长度,利爪比我的匕首还要锋利,中距离战恐怕讨不了好。手臂关节很柔软,灵活,若是有训练过,近身之后的杀戮将会更为可怕。真是难缠的鬼东西,希望这些鬼东西只留下本能的扑,咬,抓,否则我的小命就得交代在这里咯。” 分析过变异者的优劣,形势极不乐观。赵天强打精神小心翼翼的走进一栋低矮的四合院里,压低了嗓音叫道:“春兰,在吗?是我,赵天。” 赵天像个小偷一样蹑手蹑脚的打开了春兰的房间,不敢弄出哪怕再轻微的声响,警惕的戒备着四围,轻轻的打开发黄的衣柜,里面只有几件打了补丁的衣服。 赵天走向了下一个唯一能够藏人的地方,一张破旧的木床。 蹲下身子,一点一点的揭开木床的床帘。 “呼。”一把镰刀毫不客气的从床下斩出,赵天早有准备的一手握住了持刀的手,另一手快速的封住了床底即将发出的高频音:“春兰,是我,赵天。” 床底的女子就是赵天未过门的媳妇,春兰,一个淳朴自然,素颜淡雅的农村女孩。 “天哥。”春兰扔掉了镰刀,蹭蹭的爬进赵天的怀里,低声的呜咽着:“疯哩,他们都疯哩,都疯哩,我爹娘被他们抓走哩,他们……” 春兰明净的眼睛里蓄满的泪水终于决堤,纯粹得如同湖泊的双眼里装满了悲伤,难过,让人看了也跟着心疼起来。 “伯父伯母会没事的,相信我,我会把他们救出来的。不要怕,有我在,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赵天擦掉春兰脸上的眼泪,拿起地上的镰刀塞到春兰的手中,轻声安慰道:“你先藏起来,我去救伯父伯母,还有蚊子他娘。除非我叫你,不然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我去外面点些艾蒿,帮你掩盖掉人体的气味。” “不要,不要去,他们都变成了妖怪,会吃了你的。”春兰紧张的抓着赵天的衣角,害怕他也会一去不复返。 “不准说不吉利的话,你天哥我是什么人,能够杀我的人还没出世呢。”赵天捏了捏春兰水嫩的小脸蛋,温柔的说道:“记住咯,除非我回来,不管谁叫你都别理他。” “嗯。”春兰眨着哭红的眼睛,乖巧的点点头,又躲回了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