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南城
五月一日,这一天是赵天终生难忘的日子,很多人的命运在这一天悄然的发生了改变。一种不亚于核武器的生化武器初次降临人间,一个全新的领域敞开了它的大门,一条全新的进化道路进入了世界高层的眼中。 南城是一座不大的县城,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处于群山环绕之内,山路崎岖,交通不便,常住人口不超过五万人,然而小小的县城却是山区内唯一的市集区,采办点。周围临近的三个小村落都会到南城互通有无,交流需求。 凌晨五点的山林是大自然最中意的时刻,没有人群的喧嚣,唯有虫鸣的轻唱,微风的伴奏和月光的低语,静谧而又安详。 然而和谐惬意的景象很快就被两个不速之客破坏了。 “不行了,天哥,歇会儿,让我喘口气再走,鞋都磨破了,天还没亮,反正时间还早,不急在一时。”一个瘦弱的青年卸下了肩上的扁担,一屁股坐在脏乱的地面上,寸短的头发下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汗臭味。 “还歇,你丫的都歇三趟咯,就知道叫苦叫累,真不中用。起来,南城就在前面咯。赶紧儿进城,好抢个好点的摊位,早点把红薯卖完,咱们好早点儿收工回家。” 被称作天哥的就是赵天,用他自己的话介绍就是:一个全身心,全精力都奉献于为国家发展提供动力,为国家军队保证后勤的伟大事业里的五有上进青年。有崇高的理想(发家致富),有漂亮的楼房(土洋楼,结不结实还难说),有实用的车辆(老牛拉的那种车),有自己的土地(小地主级别),有够花的钱(他家是阳北村两百多口人里最富有的小财主)。 “回家?算了吧,还是等风头过去再说,现在回去二癞子指不定又想出了什么法子等着整你呢。都怨你,也不管好自己的嘴巴,害的我也跟你糟了殃。” 寸短头发的就是赵天的铁哥们,名叫司辉文,小号蚊子。两人是穿着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感情好的没话说。司辉文的命格没有赵天那么好,赵天是属于小资产地主阶级,一出生就含着把铜钥匙(不愁吃穿级别),整天在外面寻师拜馆,舞枪弄棒,大字不识几个,倒是练了一身的好功夫。 赵天的为人却是颇有争议,有人说他的条好汉,更多的人却认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霸。在外面有过几条人命,背着官司东躲西藏。去年赵天的父母双双去世,留下了些土地楼房和遗产给他,23岁的赵天为了见他父母最后一面,冒险回到阳北村。那个时代通讯还没有那么发达,谁也不知道赵天有前科,赵天见没人发现他的案底子,索性不再到处流窜,定居了下来,继承他的祖业:放租土地,兼职种番薯。 司辉文他家则是赵天家的长工,两袖空空,一无所有,标准的农民工无产阶级。 “我怎么咯,我有说错什么吗?这年头实话实说难道还有错!”赵天不服气的说道:“要不是你拉着我,我非让那个老不死的尝尝我的厉害。” “实话实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番薯。”司辉文长吁短叹的说道:“这是你该说的吗,我们都知道你家世代种番薯的,但是你也不能用讽刺村长的方式来抬高自己,你这么说不明摆着要在村长头上拉屎吗,人家哪能答应。得了吧,天哥,有道是民不与官斗,村长怎么说也是咱们阳北村里的头把手,您老就忍忍吧,改明儿你和我去村长那儿说说好话,道个歉,送点礼,看能不能把你家的牛车要回来。没有牛车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我这小肩膀,酸麻肿痛不说,连皮都要磨没了,看着就觉得疼。” “凭什么,凭什么要我去跟那老家伙低声下气的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二癞子以为他爹是村委书记就可以横行霸道。他做什么我不管,可是想抢我家的牛车就是不行,那可是我家老头子留给我的,凭什么就得给他。就凭他爹是个村委书记?村长更不是什么好货色,笑里藏刀的老杂碎,要不是你拉着我,我早把他们一家子给杀咯,省的受这份窝囊气。” 赵天愤愤不平的叫骂着,在外面一言不合拔刀相向是常有的事,世道混乱,一有事往山里一钻,想抓他那可是件劳心劳力又不讨好的事。 “别开口杀人全家,闭口灭人满门的。你在外面怎么做都成,谁认识你赵天,想抓你也不知道你是何方人士,家住哪里,你大可干净利落的拍拍屁股走人。但是在阳北村不行,阳北村谁不认识你这个小地主,你要走不难,春兰怎么办?你要敢跑,他们就敢刨了你家的祖坟。”司辉文苦口佛心的劝慰着:“忍忍吧,人活一世,不能只争一口气,没有必要跟自己过不去,不就是辆破牛车吗,辛苦两年就挣回来了。” 春兰就是赵天指腹为婚的未婚妻,长得水灵俊秀,是全村年轻男性的梦中情人,二癞子就是因为她跟赵天过不去的。 “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杀咯,看他们还有谁敢在我面前叫嚣。” 赵天很愤怒,很纠结,他可以变卖了家产,带着春兰一家子到外地去谋生,但是他总不能放着祖坟不管吧,真要是让那伙人给刨了,他就是死也没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而且据传他家祖先还是宋朝皇室的血脉,祖宗的坟地在他们家从来都是重中之重的。 “嗨!南城离阳北村可不远,城内的吴成山听过没有,响当当的东北第一男儿,你要真行,去把他给打趴下,保证以后谁见到你都得夹起尾巴绕着走。现在吗,你最好收敛一点,做人要低调,低调才能成功,南城的巡警可不是吃干饭的。别看你很能打,就算你一个能打十个,百个那又怎么样,如今的世道可不是以前的刀兵时代,功夫早就落伍了,洋鬼子的枪炮看过没有……” 司辉文啧啧有声的诉说着,其实他只在南城里看过鬼子的洋枪,大炮长啥样他压根就不知道。 “嘘……,别出声,听到什么声音没有。”赵天打断了司辉文的碎碎念,侧耳倾听:“好像是人的嘶吼声,从南城那边传来的。”